“太安逸了……”殷庆炎看着手里整理起来的证据文书,自言自语道,“瞒妻骗子……这些男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杨宣怎么处理?”夏禾在一旁问。
“直接杀了。”殷庆炎回神,安排道,“来个人,把这些证据递交到陛下手里去,其他的看陛下处置。”
玄鹤卫办起正事来时静默又迅速,有人来收拾了文书带走,有人则分散开在各处望风。
夏禾掀开床帐,弯腰冲床上生着大病神志不清的杨宣笑道:“老人家,起来上路了。”
那老官病的糊涂了,抓着夏禾的手,气若游丝地唤道:“大夫……大夫……”
夏禾瞬间入戏,他安抚道:“别担心,我们是专业的大夫,给你从脖子以下截肢,你这病就好了。”
白刃挥下,再抬起时,锋刃沥血。
夏禾正要扯床帐擦刀,却被殷庆炎将刀夺了过去。殷庆炎抓着刀,往杨宣的尸体上狠狠插了两下,全都插在腹部。
当初在洪水来袭时,夏禾看见了殷庆炎被人捅刀的那一幕,知道殷庆炎这是在出气,便没有多言,等殷庆炎捅完人再接过刀来擦。
“他们要了我的命,夏禾。”殷庆炎站在床前,垂眸冷冷地看着床上的尸体,像是对夏禾说的,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如今这条命,是仙人看在姨母的面子上赠予他的。
临死时看不见听不着也动不了的感觉太恐怖了,黄泉路昏暗混沌地仿佛永远看不见尽头。阴间千万鬼,挤挤挨挨,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走向的下一世是福是祸,是人是畜,是否比前世还要不堪,是否还能遇见自己想见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殷庆炎完全能理解刘照君为什么怕死。
他也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