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往昔她最自豪的能识文断字,在这丰年绝大多数女子面前挺直腰板、得意炫耀的一点,在这两人面前,竟连拿出来显摆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

花颜不必说,周身的书卷气浓得惊人,就算后来这女子刻薄不饶人,可只观其言行气质就知她才学不差,她那点子文墨,拿出来只会更添笑料,叫她轻视。

有一瞬间,她甚至恨起了赵瑾。

若非她来到丰年,若非她不早早表明身份,若非她带了这两人来,她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人生前十六年引以为傲的自信被打击得溃不成军,甚至极其轻易就生出了自卑难堪的情绪。

眼见花颜神色淡淡,那女子眼神讥讽,温秋意终于承受不住,落荒而逃,背影又是狼狈又是羞愤。

看着她的背影,那女子好奇开口:“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会。”

“为何?”

“因为脸皮厚。”

那女子无语一瞬:“都被我这样羞辱……”

“正因被你羞辱,才更要卷土重来,以期有朝一日,将你花容踩在脚下。”

花容想了想,也不由点头:“说的也是,越是心比天高自命不凡,越是敢为常人所不能为,走常人所不能走之路。”

想罢,她又是一笑:“罢了,夫人也没交待一回就吓退她,若再来,正有你我姐妹用武之地。”

花颜不置可否。

两人转身一边向府里走,花容一边调笑道:“她若坚持再问一句你我的名字,想来都不会觉得你花颜是千金贵女,更不至于连对你大小声的勇气都没有。”反而只敢对她花容大呼小叫。

无非是她一身做派不像个正经人。

而花颜,即便孑然一身,连个撑场的丫鬟嬷嬷都没有,也叫温秋意深信不疑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