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苏放心不下,又怕给宫墨寒添乱子,便不得不站到不远处,一边试图告诉宫墨寒,让宫墨寒小心为上,谨慎并不再招惹对方;一边时不时扫过自己身周的所有物体,试图寻找到一件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趁手些的防身物件。

“不怕。”宫墨寒看破沈怀苏的心中所想,轻声诉说着安慰,再淡然自若地等待着年纪偏大的中年男性的下一步动作。

沈怀苏不知道宫墨寒是从哪里来的底气,但哪怕只是两个字的安慰,他都觉得可安心。

他的大脑突然淡定下来,他意识到:“宫墨寒不是那么冲动且考虑不周的人。”便也暗自松下一口气,直勾勾盯视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

“你个乳臭未干的废人!竟然也敢拿那种语气来威胁人?你不如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哪一种垃圾货色!”年纪偏小的中年男性最先耐不住气,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年纪偏大的中年男性见状也加入伙伴。

他呵呵笑着,握紧砍刀,面目狰狞地朝着宫墨寒和沈怀苏行进。在行进途中,他颇为得意的咧嘴,冷声道:“就算是警察破窗进来也救不了你了。小屁孩,回去学学怎么……啊!”

年纪偏大的中年男性,威胁的话语还没有完全说完,便惊呼一声,极其迅速跌坐在地。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是狐(三十四)

血腥铁锈味随着空氧充斥寂静的空间。

猝不及防亮起的灯光照耀某样物体,发散的清冷折射,刺痛除宫墨寒以外三人的眼眸。

“你、你你!!”年纪偏小的中年男性彻彻底底傻了眼,他朝着坐轮椅的男人看过去,眼中再无了丝毫的看不起,仅余刻进灵魂的恐惧。

他慌乱地颤动几下,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嗯?怎么,不继续恐吓了么?”宫墨寒在一群慌乱之人中间,冷静的分外格格不入。

他握住银色发亮的枪支,混不在意的倚进轮椅靠背。他神色淡漠,随意地放下枪支,抬起空无一物的手臂,朝着某个方向边打响指,边呼唤到:“白特助,把他们活着押送下去。”

男人的声音并不小,出自内心,关于命令的每一个字眼,对旁人而言都是冷漠无情的。

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完全程的沈怀苏,始终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神态,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目光已经变得呆滞,活像一只,第一次单独走出森林的懵懂小鹿,对一切都感到吃惊且可怕。

他遥遥望视宫墨寒的背影,突然觉得已经相处很久,哪怕谈过很长一段时间恋爱,但在分手后,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很陌生。

在他的印象里,宫墨寒从来都不是这么冷漠无情的人;在他的印象里,宫墨寒虽然是有些混账的花花公子,但是从来都不会做伤人姓名的“莽撞事”,城府也从未如此深沉又可怖。

可如今,重逢以后短短四十八小时之内,他看到了对方,之前从未有展示过的模样。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对方——哪怕是以一种,并不太好、并不太理想的恶劣形式。

但……或许也该感谢来自宫墨寒的狠厉,也该感谢来自宫墨寒的阴森城府,否则,在面对这两位中年男性的时候,他们将毫无反抗的力量,将变成待宰的鱼,受着那些无妄之灾。

沈怀苏抿抿唇瓣,脑海中关于“白特助”这个人产生了许多许多,新奇又似乎离谱的构思。

他从未见过这位“白特助”。

之前还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宫墨寒身边的每一个朋友、每一个家人,他都见过不止一两面。包括宫墨寒的工作同事,合作伙伴,贴身与非贴身助理,他都见过面,喊过次名字。

只有这位“白特助”,是他第一次听闻,且确认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在震惊之余,他也非常的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够入宫墨寒的法眼。

听宫墨寒方才的语气,见宫墨寒方才的态度与动作,似乎是很在乎这位“助理”,很看重这位“助理”。“那这位‘助理’,和宫墨寒……到底会是什么关系呢?”沈怀苏默默的思索着,甚至已经想好了,最差劲的一种情况——或许这个“白特助”,除去是宫墨寒的助理,还是宫墨寒曾经的小情人;或许这个“白特助”,除去是宫墨寒的助理,还是宫墨寒的现任或待选小情人?

沈怀苏没来由的更为恐慌,他一下又一下的吞咽口水,紧张冲动的甚至有些无以复加。

可随着宫墨寒的声音,在房间里面消散过一阵子,沈怀苏听着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他竟然看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