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的,你的证件!”沈怀苏,由于走得太快,等他突然,止住脚步的时候,浑身发热还累得他额头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模样,落在林清眼中,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是狼狈:沈怀苏的那张脸,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会让人觉得丑陋或者是冒犯,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就是温柔可爱的。

林清对这模样的沈怀苏,毫无招架之力。除却在睡梦当中,这是他,在现实中,第一次看到,对方露出这种模样、这种表情。他的心跳得狂躁热烈,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对方有非分之想,确确实实的对对方心思不单纯。

可对方,看起来单纯又干净,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森中小鹿。让林清生出破坏欲、占有欲的同时,还想要去,维护、保护,对方的这份纯真,与干净的心。他不可抑制地,又希望对方,一直像现在一样,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用去管,也不用去接触,像自己这种人。

所有的恶劣想法,在沈怀苏,切切实实地站到自己眼前的时候,皆只能是“想法”了。林清甚至舍不得,也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思。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种心思,就是对对方的一种亵渎。以至于,他在脑海中,构思过的无数句话语,倾刻间化为泡影,或灰飞烟灭。

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眼神躲闪着,接过沈怀苏,乖乖巧巧的,递过来的证件。林清在这一刻的,所有的想法,和话语,等到了他的嘴边,只能够让他生涩地,说出一句:“谢谢怀苏,一路上,辛苦了。”许是觉得不够,他紧紧捏住证件,郑重其事地对沈怀苏说道:“谢谢你今天帮我的忙,等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他说完,生怕沈怀苏不答应,没听沈怀苏的亲口回复,便一溜烟,跑得没了所有影踪。

沈怀苏目露不解,调整过自己的呼吸,顺着道路,向着来时的方向,低头,快速行走。

途中,他扫过一个,闪闪发亮的广告牌。牌面上,是如今正红火的,管城史上最年轻的男视帝。据说,这位小奶狗模样的人,好像是叫做徐洛麟,隶属豪门世家的穆家娱乐产业。

“如果,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一样,可以一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就好了。”沈怀苏说着说着,抿抿唇。大家都说,他很有绘画的天赋,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还是差得远。

他见过真正的,绘画天才,是什么样子。

上个月,画室,来过一个试课的学生。那个学生,试的是,最难的一节油画课。那个学生哪怕从来都没有摸过画笔,没有拿过画板,但是,他在那一节课,结束的时候,画出了比长年绘画的人,画得还要有灵气的,一只完整的九尾狐狸。在沈怀苏看来,那才是真正的绘画天才:哪怕他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位天才,哪怕只是听闻,他,也觉得对方是真正的天才,是真正,可以配得上“天才”两个字的,为数不多的年轻人。据说,那位天才画师,也是长了很漂亮的狐狸眼,看起来,是有些呆板,却又举手投足间,有媚人魅力的少年。好像,那个少年也是在这,管城的“宛平大学”,进行学习?

当时画室的老师提过一次这件事,但是时间太久远,他又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天才”,便在听过以后,很快的忘记了,忘得一干二净。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画室的,绘画老师,曾经无意间,询问过:“你以后的梦想是什么?你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要做什么工作呢?”

那是在画室进行工作或学习之前,老师会向所有人,进行询问的话。当时,身周的人,不出预料的,几乎全部回答的是:“以后想要成为专业的画师、画家,能出画集画册的那种。”

而沈怀苏,在一群人的回答中,盲目的对着自己的口型,却并未发出声音:他曾经,也想过要走在“绘画”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但现实中,学习绘画的时间、学习绘画,所需要的费用,成了拦住他梦想的一个原因。

哪怕现在,在画室,可以免费学习绘画,但是在大学生活,剩下来的三年里,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在这三年里,成为独一味二,谁也无法轻易超过的画师。比起走画师的路,他想他对插花更有兴趣——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自己可以开一间花店,或者是在一个花店里面进行打工,而非是去做画师。并且他相信以自己这几年积累下来的绘画功力去做一些鲜花设计或者是鲜花包装的设计,还是可以的。

每次一想到这些,他都会忍不住的,把视线更多的,留在路边的鲜花店里面。“如果有机会能够亲眼见一见,那位狐狸眼的天才画家,那就好了。那就能更清楚的知道,我到底,天赋停在哪里,比他这种天才,又差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