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少年昵喃着,向前奔跑的动作逐渐变为,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他意识已经不清晰,漂亮的小鹿眼,不知何时含起泪水。

他急促喘息着,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由远及近的、来自陌生男性的,相互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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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都说了,这是临江最好的会所,想要找陪酒的、陪玩儿的,来这儿就对了!”一个穿着棕色条纹西装的年轻人,笑哈哈的,跟在一群人里面,颇为自豪,颇为满足地邀功。

“诶?怎么,宫少爷都没开口呢,你倒是想先讨好?”另一个年轻人,嬉笑着,不停打趣。

余下的,三三两两的人,笑做一团,他们身上皆带着,明显的烈酒味道,明显的烟味。

而走在最前方的年轻男性,穿着一身灰色的定制西装,他随意扯开,一截领带,再把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解开两颗。他听着周围人的阿谀奉承,听着周围的打趣,一直沉默不言。

好似周遭人,话中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样。

“宫少爷觉得这边怎么样?还合心意吗?”直到有人,目的性极为明确的,喊出他的尊称,问出关于他的问题,他才神色懒散又风流的,掀起眼皮,勾起一边唇角,意味不明地轻笑。

“也就……”也就那样。宫墨寒至始至终,属于玩很花的类型,他去过的高级会所,见过的陪酒侍从,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什么样的,他都有点过,可哪怕,他的爱好,始终如一的没变化,直到今日,也仍未遇见足够满意的。

在他吐出,第一个字眼的音节时,周遭的人便明白过来,他后续,想要说些什么话语。

周遭的人,不约而同地收敛喜色,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地谨慎,与恐慌:他们的本意,是讨好这位少爷,而非是让这位少爷感到不满。

倘若,这位少爷不满意,对他们,有什么不好的看法的话,他们将会算是白忙一场:他们之中没有人想要空手而归,都想要得到一部分的青睐,达到结好的目的,方便以后合作。

以至于,在“宫少爷”大喘气、话语停顿的那几秒钟,周遭的一行人,把道歉的腹稿,都给打好了,他们进行着肉眼看不到的头脑风暴。

直到,宫少爷,在回头的某一个瞬间,不经意地,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住胸膛,这一行人之间的莫名尴尬气氛,才终于,有所缓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不是故意撞到你的……”软软糯糯地少年音骤然传入挑剔的耳朵,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自己怀抱传出。

宫墨寒垂眸,皱着眉头,正准备吊儿郎当的发一通火气,可没想到,仅仅是低头时,不经意的一眼扫视,他的视线,就再也无法,从装入自己怀抱的,少年的脸上移开——他仔仔细细地瞧见,撞进自己怀里的少年,身高只到自己的肩膀,一张巴掌大的脸,-白-嫩-的,好像能够掐出水,一双眼睛水汪汪地勾人心魂。

那泛红的眼眶,发红的面颊,以及,缓缓落下的泪珠,带着颤抖的哭腔,无一,不是撞上宫墨寒的审美点,他寻找多年的,能够让自己真正心动的人,好似就这般,从天而降了。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不知名的漂亮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烟酒味,身上的衣服,一看也是会所里的统一制度,可他面容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风尘,只有看不到尽头的纯净,他话语真挚,摇摇晃晃想起身。

“你这服务生,没长眼睛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撞到的人,到底是谁?宫少爷身上的一件衣服,足够你吃喝玩乐一辈子了!”宫墨寒尚未说话,跟在他身后的人,便一个个,兴冲冲地开始兴师问罪,他们非常着急,表现自己。

意识迷离的少年,看不清,堵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是长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对方的手臂不知不觉中,已经圈在自己的腰肢上,力气大的让自己有些腰疼,“请您、请您放开我,您的衣服,我会、我会想办法弄干净赔给您的。”

少年的哭腔,更重了,他抬手,胡乱的推抱着自己的男人,偶然的一次抬眸,他和男人猝不及防地对视:“算我、算我,求求您了嘛。”

他担心着,会被黄色西装的男性追上,想要赶快,找到后门,以方便自己离开:哪怕这个男人很有钱,哪怕对方的衣服,贵到天价,自己也不想,和这种人,在会所有什么纠缠。

“呦,哪来的小美人,再求一声听听?”宫墨寒被少年的美色,冲昏头脑,他邪笑着,冲少年挑逗,丝毫,没把少年的慌乱,放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