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跟紧我就好。”宫墨寒,略显僵硬地开口,向沈怀苏,说一些,久违的,安慰性质的话,“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别自己憋着,能明白我的意思么?”他说着猝不及防地,同沈怀苏含泪的眸子,对视上。
“墨寒……”沈怀苏不说其他,从进门前,到走进民宿一楼的单独客房,他都不多说其他的什么话,只是,时不时呼喊几次,男人的名。
“嗯,我在。”宫墨寒,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想明白,沈怀苏,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崩盘。
按理说,反射弧长,也不会在此时此刻,不受控制地爆发情感:以宫墨寒看来,沈怀苏的现状,可不只是,单纯的,对现状有恐惧。
可是宫墨寒,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更为具体的所以然,他敛眸,见沈怀苏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不由自主开始担忧少年的状态。
他敛眸,将少年人,往自己身边,拉得更近一些,询问道:“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了?”
宫墨寒思来想去,最终,觉得这个猜测,是可能性最大的,他询问出口,得到沈怀苏更为水汪汪的注视,那少年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直接俯身,紧紧抱住宫墨寒,把整个身体,都尽可能的,往宫墨寒怀抱里缩。
“呜呜呜、墨寒,我怕。”沈怀苏伏在,宫墨寒的颈窝处,他的热泪,湿哒哒的,滴落在,男人的皮肤之上,衣襟沾染水渍,颜色瞬间深了好几块,细碎地如同洒出的一把带水珍珠。
少年的呜咽声,装了把会让人心痛的钩,否则怎么会让宫墨寒的心脏,被拽得直发疼?
少年人的呼唤,同其他人的呼喊,好似也大不相同,旁人如此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自己只会觉得厌恶,可一到了沈怀苏这里,自己只觉得喜欢的紧,好似,是怎么都听不够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是狐(十五)
一句“我怕”,使宫墨寒的思绪乱成一锅粥。
他抬起手臂,略显僵硬、慌乱地,轻拍沈怀苏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般,道:“别哭。”
可是话音落下,少年人的哽咽声,变得更为明显,好似,还隐隐约约地带了一些埋怨。
“……”宫墨寒面色僵硬一瞬,突然察觉,关于沈怀苏的过去,自己还有,有所遗漏的事。
复杂的情感,直冲脑门,他好像连,要怎么开口,都给忘记了:那一瞬间的愧疚,那一瞬间的亏欠感,夹杂被隐瞒的不满,夹杂自己对少年人的抱歉——想来,还是自己,不够了解对方;想来,还是自己,不足够关心对方。
宫墨寒哑然失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耐心重复说道:“别怕、我在,别怕、我在。”
他在工作上的话语成河,他在自家产业上的妙语连珠,于此刻,竟然全部失去了效用。
沈怀苏此刻像受惊的幼小孩童,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也听不了任何的大道理,他自己都不清楚,要怎样,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等他不太自在的,埋下头颅,他身前,是宫墨寒温暖宽厚的怀抱,他身后,是宫墨寒有力的手,他背上,划过男人一次又一次地轻抚、安慰。
周围的冷空气,好似都在刹那间,变得更为浓稠,气温与呼吸,逐渐攀升,沈怀苏的手脚逐渐涌上暖意,他有些哭累了:整个人蜷缩在宫墨寒身上,趴在男人的怀抱中,伏在男人的颈窝处;他吸吸有些不透气的鼻尖,眼睛通红通红的,不说话,却是降下一些哽咽声,微张着唇瓣,以嘴巴,代替鼻子的不顺畅呼吸。
“酥酥?”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不知道这样哄了多少遍,宫墨寒肩膀手臂,都在发疼,可他拍打、轻抚沈怀苏后背的动作,一次未停,连他抬手,再落下掌时的力道,也一下不重。
他本想,在找到沈怀苏之后,半点不藏自己的占有欲,半点不藏自己的阴暗偏执,但所有的打算,所有的想法,在他看到沈怀苏哭泣的那一瞬间,皆是溃不成军,消散的无踪迹。
爱到深处,爱到极致时,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不可以如想象中一般,恶劣的对待酥酥,否则,酥酥会更难受,会哭得更厉害,会更加的不喜欢你。”
这短暂的话语,在每一次,他要爆发,他要无法保持理智时,都会猛地跳跃出来,再大摇大摆地,打乱自己的所有打算,某一秒钟,宫墨寒,都开始懊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带着沈怀苏,经此一遭,他也怀疑过,离开自己以后的沈怀苏,很大概率的,可以很快找到,比自己更好的、更优秀、更合格的,贴心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