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扑通扑通跳不停,忽然觉得,少年和自己在家里面,所养的西伯利亚猫,十分相似,他一时间,分不出来,到底是猫更可爱,还是少年更可爱,从另一方面来讲,他现在分不清楚,到底是猫更像少年,还是少年,更像是那只西伯利亚猫,他只知道,少年这副样子,他很喜欢。

“我刚才问,你忙完了吗?”穆司卿,难得地,很有耐心地,重复自己,已经在几秒钟之前,问过一次的话,他并不生气于,少年,没有听清自己,方才的问话,也不介意,少年方才不在意自己。

只要人还在自己的眼前,只要有时间,能够在现在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那之后,再见面,就会顺利很多,他相信,只要他愿意等,他和少年,总有一天,是能够重归于好的,人生还有几十年,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宋知予继续耗下去。

——只要宋知予,不再故意拿别的男人气自己,不再故意,说一些,会剪断自己神经理智的话。

穆司卿如是想着,耐心把问题重复一遍;不多时,他听到少年下意识的回答,“已经、已经忙完了。”少年说着,不太自在地握手机。

“宁易洋今天出院,我和他多聊了几句。”宋知予对宁易洋,印象也不错,他无法对不憎恨的人拿出很强硬、很冷的态度。

至此,他对待穆司卿,和对待宁易洋、沈怀苏,完全是两个态度,此外,宋知予还记恨着,最开始穿书的某一次时光内,穆司羽,在临江疯人院内给他一刀的事情,记恨着,当时,推了他一把的巫南轩大少爷,他不可能,放得下,这件事。

宋知予一边想着,一边低头,遮掩自己眼睛里,面容上的疯狂,与偏执,他故意岔开话题,没话找话地说道:“穆司羽和宁易洋,最近怎么样?巫南轩还好吗?还有……你最近,在管城怎么样?”

前缀很长,但哪怕只是出于礼貌的,询问一下男人的近况,男人也喜不自胜,肉眼可见的开心。

穆司卿并不知道,宋知予正盘算着,要报复巫南轩大少爷的事情,男人只知道:他喜欢的少年,现在正面对面的,用温和的语气关心他的近况。

“宁易洋,确实是今天,正式出院。今天,是他和穆司羽的,订婚两周年纪念日,算起来,两年前他们正式订婚的那一天,我们还想过去邀请你。”

穆司卿说着,嘴角下弯,顿了顿,才继续道:“但在当时,我们,谁也联系不上你,这件事,最终便不了了之。你若是想参加,他们的订婚宴,我们可以给他们重新办一场;你要是想见宁易洋,我明天离开的时候,可以带着你,一起回管城。”

男人很少,这么一口气,说出很多的话,起初,宋知予还在期待着,男人能说出一些其他的话,可越听他越觉得不对劲,原来,男人是在这里等着他呢:说到底,男人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把他带走,想要让他,做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哪怕男人,现在的情绪和心态,有所转变,也无法改变,男人骨子里的劣性,嘴上说的再好听,一瞬间也会变了卦——男人收起爪牙,不代表着他失去了爪牙,他随时可以,再次,亮出利器。

只不过,一瞬间的放松警惕,少年,就差点,被男人绕了进去;少年心中嗤笑,面上却温和如白昼的暖阳,缓声道:“再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吧,我很想见宁易洋,但不代表着,一定要现在见。”

“穆总,我可没有答应过,要和您,一同回管城。我只答应,要陪您,今晚过生日。明天天亮,吃过早餐,您就必须离开。”宋知予此刻的意志,仍旧是十分坚定的,末了,他补充:“您自己离开。”

最后的,短短五个字,算是给男人判了死刑,以展现了,少年坚定不移的决心;男人无可奈何,为了不把少年,越推越远,他只好,掩饰着内心的阴暗面,咬着牙跳过话题,不再继续说这个。

“我不会忘记,我答应过你的事。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很久,我们可以,再多聊聊其他的。”穆司卿在感情上,做不到,像在生意场上那般,丝滑的转移话题,他的语调略显僵硬,整个人的脸上,也都是,在强撑着温和的笑意,桌子下面,他的手已经紧紧握成拳,逼迫着自己不去强迫少年。

他反复跟少年强调,距离天亮还有很久。

“穆总您随意。”宋知予太熟悉,穆司卿的一系列小动作,他怕穆司卿,突然失控,突然对自己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以此来避免,推动着对方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