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管家极小声地,冲少年说话,他已经明晃晃地,给出来,最明显的提示。
少年乍然怔愣,懵懂一会儿,突然,他的脑海中,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管家不说话,又赫然做出,这些举动,该不会是,宫墨寒,就在我身后吧?可这,怎么可能?分明刚才,我并没有听到,走廊里,有任何,其他的声响。’
宽敞的长廊,灯光明亮,方才出电梯后,他只瞧见,管家一人,没瞧见,其他的人。
他想暗存侥幸,不想把对自己最坏的情况摆到明面上来讲,可管家的明示越来越明显,拿一副恨不得推着自己,让自己回头的架势。
少年的眼神,心虚躲闪,却在转过头的一刹那,猝不及防瞥见开了条缝的房门:“完蛋。”他昵喃着,全然不知晓,男人是否听到,自己刚才和管家的对话,如果男人听到了,那大概听到了多少呢?对方会显现出怎样的表情呢?
沈怀苏无措,转头望视管家,也只能,看到对方,所递给自己的,“自求多福”的眼神。
“还在门口站着做什么?非要人,把你五花大绑了,才愿意进来?”冷冷地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可分明,以前,男人根本舍不得,用这么不温柔的冷硬语气,同自己,说些什么。
‘果然,是不喜欢我了嘛?’沈怀苏心头,倏然一凉,又很快自我安慰道,‘都分手了,人家不喜欢你了,也正常,你还在,奢求什么呢?’
少年敛眸,收起了自己的,各种复杂情绪与表情,他做出一个深呼吸,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沉气,最终,他求助地,望过管家一眼。
在对方无可奈何地目光下,他鼻子一酸,硬着头皮,推门直入,道:“不是说,非要五花大绑,才愿意进来。”他自我辩解,轻声狡辩。
下一秒,玻璃杯,重重地,砸向房门,“砰砰砰”的几声,房门被几个杯子连续地推力,引得紧紧合上,没有开灯的房间内,陷入黑暗。
“啊!”少年的视线,模糊不清,伸手不见五指地房间内,他恍然被一只大手抓住衣物。
那大手,猛地一用力,少年,便稳不住身体的平衡,一下子,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叫什么?”男人的声音,依旧冷冰冰,他听到少年的惊呼以后,手上加力道,眸子晦暗地把少年,往自己的怀里,再度按了按。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予予,收留我一晚,行么?(七)
宫墨寒,表面上冷冰冰,但实际上,他心里在担心,少年是否是崴了脚,或伤到哪里。
可他的语气跟态度,同一年多以前,差别太大,那表现出来的,阴鸷模样,落到沈怀苏眼睛内,像是在恶狠狠地,审问有仇的犯人。
不只是少年不适应,就连,对少年说出那些话语的男人,落下话音以后,都怔愣几秒。
他本想温声细语同少年说话,但没想到,事与愿违,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高估了自己的耐心程度,低估了,自己对少年的爱意。
至此,见到少年,在房间门口徘徊,迟迟的不进来,他心中的焦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在脸上,他敲打指节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且越来越不耐烦;本来,还可以,勉强再忍受十几秒的思念,被少年轻飘飘地一句话,而不费吹灰之力地,给打破。少年说道:“也没有不想见,只是……不见,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这句话,像是把两人之前的感情,一次性全给否决掉,好似,在这段感情中,真心实意地投入过的,只有男人自己,使宫墨寒像个可笑的小丑,他捧出的一颗真心,被瞬间分裂。
可纵然,愤怒交杂疑虑,织成毫无安全感的大网,即将要把男人,逼到窒息、逼到心脏停滞的地步,男人依旧舍不得对少年下狠手。
他撑着自己,患得患失的神经,把少年抱得更紧,他连带痴迷地,伏到少年的肩膀上,去嗅少年,身上的味道,去嗅少年,衣物边角处的,洗衣液清香——他亲爱的酥酥,有些习惯始终没有改掉,衣物上的味道,依旧是熟悉的花果香,使用的沐浴露,依旧是好闻的桃花香味,就连少年头发丝处的浅浅味道,都是自己曾经,买给过少年的,洗发水的品牌味道。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心中欢喜:‘既然,酥酥还在用着,我买给他的品牌同款,那是不是代表着,酥酥心里,还是有我的?这是不是证明着,当年的事情,实际上,是另有隐情?’
宫墨寒,始终在为自己找着借口,为对方找着借口,他不想承认当年的事情,不想承认分手的实情,更不想确认对方不喜欢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