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办才好?”沈怀苏声音颤抖,眼周通红一片,看起来可怜巴巴,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嚎啕大哭地凄惨模样,就像被风雨,突然摧残过的新生花苗,倔强的,试图攀附在其他东西上,稳住身形,停住位置。
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意志不坚,完全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宫墨寒——他打心底里,始终无法,和“门当户对”四个字和解。
当初,毅然决然地,离开宫墨寒,选择自己主动提出分手,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宫墨寒到了,会对自己逐渐腻味的时候,另一方面是觉得,宫墨寒,到了适婚的年纪,宫家长辈们,很着急的想要下一任“宫家继承人”。
沈怀苏无法生出孩子,更无法,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内,拥有和宫墨寒,旗鼓相当的,家世背景、人脉资源,他做不到那么有眼界。
对他而言,与其,越来越痛苦的耗着、挣扎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尽快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至此,他逃到了清平小镇上。
本意中,他不想面对宫墨寒,不想面对,宫家的长辈们,甚至于,他躲来清平的那天,他就下意识地以为,他和宫墨寒,再也不会有所交集,他都做好,再也见不到对方的准备。
却不曾想,对方势如破竹,急促而来,打破原本,平静安逸,即将,稳定下来的生活。
“我要……回复他嘛?”沈怀苏焦灼,对宫墨寒仍藕断丝连地感情,扰乱不坚定的心。
“你想见他吗?”宋知予并未立刻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复,他拍拍对方瑟缩起来的肩,以示安慰,想优先考虑对方的意愿。
“我、我不知道。”沈怀苏迟疑,视线都开始不再聚焦,他飘飘忽忽,如坠入柔软云端。
“不要太着急,慢慢的想。”宋知予耐心,安抚说道,试图缓解对方的焦虑情绪,“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们就去电竞酒店,如果你不想见他的话,那我们就再想想其他的,可以,把景迟完好无损地,接回来两层小楼的,办法。”
话语是这么说着,可他们两个人,谁心里都没底:他们如今,唯一的权势和背景,便是来自于,被挟持,当做人质的景迟,景先生。
他们中,谁都没想到,宫墨寒会另辟蹊径走这般不符身份的路子。虽疑点重重,但对方发来的,视频和照片,看着怎么都不像假的。
几秒钟之前,对方,曾发给自己,大批量的照片和视频,上面无一例外的,皆拍摄出,昏迷不醒,伏趴在桌面上的,景迟,景先生。
若是只有宫墨寒一个人,沈怀苏,还敢斗胆反驳对方,可如今,对方手里,有一个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人质,同一地点,还有对方的,一个更为可怕的,更为不理智的,疯子朋友。
现在的每一步每一个想法,均如履薄冰。
“我不知道了……”沈怀苏想不出所以然,他泪眼婆娑,没有去赌的资本、底气和胆量。
宋知予不好继续追问,他思索片刻,缓声提议道:“那我们就先回家?回去吃点东西?”
吃东西,有时候,不乏为一个,解压的良好方法,反正今天天气不好,他们此刻,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供他们消遣放松,不是么?
宋知予如是想着,沈怀苏犹豫万分,好不容易要点头答应下来,他的手机却忽地响了。
宫墨寒:【我只能,再给你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亲爱的,五分钟后,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来什么。】阴森森的话语后,跟张图片。
沈怀苏预感不详,皱着好看的眉头,点开那张昏暗的图片:图片上的所有内容,整体快要融入黑夜,室内微不可查地灯光,只能让人勉强认出,图片的拍摄地点,位于阳台,而阳台的黑色安全栏附近,绑了一条粗粗的麻绳。
宫墨寒:【亲爱的,那小白脸,就在绳子的另一端,高高的悬挂着,五分钟的考虑时间结束后,你不来的话,他将从五楼,坠下。】
男人拍了一张新的图片,图片上,一只青筋爆出,手指纤长的大手,随意懒散的,握住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刀子,令人通体生寒的倒不是刀子本身,而是出于,这把刀子,被男人握着,放置到了,由麻绳挽成的绳结处。
放大数倍,仔细去看,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个,被麻绳吊着的,模糊不清地人形,凭借着穿衣风格,沈怀苏确定,那就是景迟。
“宫墨寒!你疯了?!”下意识的,沈怀苏不受控地,按住语音按键,给对方回复语音。
宋知予闻声,猛地一愣,他没料到,沈怀苏会乍然,不受控地,开始给男人回复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