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沈怀苏没有接到电话,景迟的电话没有被自己拨通,自己身边,只有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长得有点像的小朋友。
仔细想想,竟有些讽刺,他在现实世界里面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他当时,为什么要开始穿到这里呢?哪怕再喜欢,现实世界中的穆司卿,他也该清楚,书中的人物,再像现实中的人,也始终,不会是自己记忆里的爱人。
或许,他经受这一遭,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恋爱脑,到底有多严重,多离谱。
但是,谁能想到,自己亲笔写下的,书中的人物,竟然有一天,会生出自己的,独立思想情感,会有自己,设定以外的,行为举止。
宋知予忽地,开始有些后悔,创作出穆司卿这个人物,他认为,他自己就应该在现实生活中,承受穆司卿的离开,等时光消磨分离。
想着想着,心间五味杂陈,鼻子一酸,眼睛一红,泪水,便一下,沾湿他滑嫩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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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失控地,抱着手足无措的小朋友,无声抽咽地,哭了好一阵,等情绪缓和那一刻,他一抬起头,瞧见小朋友担忧且慌乱的眼神。
“知予爸爸……”宋景福轻声呼唤,唯恐,会惊扰,哭得梨花带雨,漂亮精致的少年人。
“嗯。”宋知予嗓音发闷,但满目慈爱地,抬手轻轻揉揉小朋友的脑袋,把小朋友,抱在怀里抱半晌,他才整理仪容,起身了。
宋景福,读不懂少年人的复杂情绪,他只知道,对方在听到自己私下叫“知予爸爸”时,温柔耐心回应自己,还温暖抱自己好久好久。
心口的某一块空缺,此刻逐渐圆满填充。
连带着,一整天的闷门不出,都显得,格外温馨有趣——若是忽略掉,时不时敲门,仍守在店门口附近的,穆司卿的话,该是完美。
“哥哥,那位坏叔叔,为什么还不走?”宋景福看着,开始继续做蛋糕的宋知予,小心翼翼地趴到监控显示屏附近,他凝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辆黑色豪车,每隔一会,车上的司机,都会打开车门,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敲响没回复的店门。
“不用管他。”宋知予动作稍顿,随后,他刻意避开视线,故意忽视掉,门外一直敲门打扰他的男人,他今天不想再看见对方一次。
所以,他为遮掩敲门声,甚至锁好门窗,拉好窗帘,还戴上一对效果极好的隔音耳塞。
可门外的男人,孜孜不倦,抱着,要把门给敲碎的架势,命令司机,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开车门、下车、敲“灼野”的店门,再回到车上,静待下一次,五分钟后的再下车。
“穆总,没人开门。”司机有些局促的,不知道第几次的,重复诉说,短短的几个字。
坐在后座的男人,揉揉眉头,万分无奈地靠进椅背,正闭目养神,闻言,他胸口憋着的一股气,变得更加浓郁,简直,要冲破胸腔。
“继续敲,敲到他开门为止。他总不可能,一整天,不接订单,不送订单。”穆司卿扫过,因年久失修,已经损坏了一节彩色灯串的店门招牌,瞟过掉了彩色油漆的,“灼野”两个字。
他猜测,店里的生意,没有好到哪里去,而宋知予身边,极少有更为强壮,个子再高出许多的男性,在一旁帮衬,否则,以宋知予喜欢精致漂亮的物件的性格,该是早早的,就花钱把店门招牌重新刷漆,再将店内重新翻修。
既然,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那宋知予绝不会,放过一整天的店铺订单,放着或多或少的,舒适区的订单,避而不谈,转身,继续关着店铺的门——哪怕能关一天,也不代表,每天都能关门。他可以暂时放下,穆家,家大业大地商业帝国,陪着宋知予在这里耗,可那不代表,宋知予能有这个实力,这个资本,陪着自己,一天一天的,用时间、金钱耗下去。
除非掘地而逃,否则,今天起的,二十四小时以内,他至少,能抓到宋知予一次,对他而言,无非是在这里蹲点,多等上一会罢了。
他有绝对的耐心,用于捕捉盯上的猎物。
至于,持续下车敲门的司机,他数了数,新增薪资后面的,几个零,咬咬牙,狠狠心,便答应下穆司卿的要求,开始继续的,重复,敲门打扰的动作,然后,回来报备开门情况。
一次一次地反复敲门,没被戴着消音耳塞的宋知予听清,少年怡然自得地,安顿好,同样戴着消音耳塞,且已经睡熟的宋景福,便不紧不慢地,打发奶油,涂抹蛋糕;至于,门外一直没有得到进一步进展的穆司卿,早已经,焦躁忧虑的,用指节,拨动打火机:他突然很想抽烟,很想喝得烂醉,直到做出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