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予眼睛红肿,瘫软在床上,早已经,被男人折腾得,晕了再醒,醒了再晕;红白交错的黏腻床单,被穆司卿,亲自清理替换过。
算是男人这天做出的,为数不多的好事。
夜里,穆司卿毫无自觉性的,在房间里,翻出一些药膏,把能用的,为少年细致涂抹。
末了,他贪恋的,诡异不满的,于少年满是吻痕、咬痕的天鹅颈,再次印上一个吻痕。
穆司卿一夜,都舍不得合眼,失而复得地感觉,充盈整颗心脏,浑然不知自己多混账。
宋知予睡的不安稳,睡梦中,时不时的抽搐几下,沙哑絮语道:“求你,放过我……”
穆司卿未充耳不闻,但他面目狰狞的笑,掐住少年的下巴,恶狠狠道:“宝贝儿,你只能是我的,下辈子,也不可能放过你。”
来之前,他本想好声好气,把人哄回去,可来的路上,他收到更细致的,关于少年的调查文件,文件内,他瞧见景迟的名字,得知少年和景迟,三年多以来,一直同居在一起。
心底的占有欲作祟,他下意识的以为,景迟是少年的男朋友,或者是伴侣,也下意识的以为,少年和景迟,早就发生过无数次关系。
撞破胸口的醋意,眨眼间,点燃仿佛一座山那么高的,冲天怒气,他再无法抑制自己的独占欲,无所顾忌的,把少年占为己有。
做到一半,少年的身体反应,完全不像是被碰过的人,第三次时,他彻底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可箭在弦上,他没有回头弓。
哪怕少年醒来以后,埋怨他,憎恨他,他都会一一认下,但当时,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将错就错,继续下去,直至折腾到凌晨时分。
第九十九章 跪下求我/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七)
穆司卿三十年以来,几乎不会知错而做,满足于,再次占有少年,同样的,不满足于只能占有少年,他渴求,少年的心也属于他。
但显然,有些东西,已经在被耗尽以后,走到了最尽头,呈现出,再也无法挽回之势。
穆司卿心知肚明,迟来的良心发现,想准备一些热水,给少年擦身子,也以便少年清醒以后,随时能够,喝上一口暖融融的热水。
可噼里啪啦一阵子,从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兀自犯了难:他所身处的,普通小房子的各种设施,压根跟不上时代的滚滚洪流。
屋内没有浴缸,没有声控智能暖灯,没有智能热水器,只有一个老式的、他第一次见的手动喷头,冰凉凉一个,他翻看半天,不知道要如何开始烧热水,手机关了机,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充电,他没有办法,从网上搜答案。
经过一阵手足无措,所幸,一番费力地翻找过后,他找到一个插电就能使用的,通体蓝绿色的,2升热水壶,虽说瞧不上,却能用。
自解冻的水龙头,呼噜噜灌入满壶冷水,他擦手通电,随后,屋内“嗡嗡”得响过一阵子,白色的水蒸气攀爬至上,漫到房间玻璃上。
窗外的狂风暴雪,愈发得猛烈躁动,他试探着推门,却没有推开,门窗皆被风雪,冻得严实,刺骨的寒意,透过空气,闯入屋内。
床上的少年,有些冷,于睡梦中,嘤咛着蜷缩成一团,糯米丸子似的,使人心肠发软。
“乖,再睡会。”穆司卿的一身蛮力,乍然消散如烟,他用柔软干净的被子,细心仔细的把少年包裹的密不透风,像哄小孩一样,一下接一下,无比耐心的,轻拍少年的脊背。
“讨厌你。”睡梦中的少年,带哭腔缓声,如同古罗马斗兽场内,无依无靠、身负重伤的某只小兽,可怜巴巴又无所遁从,只敢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舔舐伤口,偶尔兀自埋怨。
被折腾过度的嗓子,虚弱空洞,风一吹就要彻底破碎,能飘走了似的,何止勾人心疼。
闻言,穆司卿轻拍少年脊背的大手,猛然顿住几秒钟,电光石火间,他终于意识到,方才仅是他一人的狂欢,于少年而言,方才是场可怕到极致,绝望到极致的,一场天降横祸。
“讨厌你……恨死你了……”睡梦中,断断续续的破碎昵喃,轻声,且并不连续。却如同冬季寒冰之上,乍然落下的,一柄遮天大锤。
穆司卿的心脏,被狠狠的握住,又被毫不留情的蹂躏,酸涩发疼得,形成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戚戚然压抑住他的呼吸,压迫住他的神经,疯狂叫嚣谩骂着,他的所作所为。
“草,真特么有够混-蛋的!”天光大亮的那一刻,穆司卿恍若大梦初醒,拉一把矮矮的小木凳子,捂住脸,抓抓头发,坐少年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