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宁静,止于清早的一次短暂闷哼。

黑色的床幔外,围了铁栅栏,比起用于休息的场所,那更像是一个放了张床的囚笼。

穆司羽听不清小画家在嘟囔什么,一边挑眉系扣子,一边靠近,仍熟睡的对方。

听清为数不多的字节,男人神色愣愣,乍然僵直身体,久违的,心情复杂且不知所措。

床上昏睡的小画家,身无寸缕,黑色的被褥滑落,露出他漂亮的蝴蝶背,神智朦胧中,他温柔恳求的絮语,道:“阿羽,别走……”

那是他住院之前,失去部分记忆之前,被穆司羽险些错杀之时,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明明离死亡,只差不到半步,却有些懵懂痴傻地,求罪魁祸首,不要离开自己。

穆司羽瞬间慌乱,几乎是用逃的,匆匆开车离去:男人不惧怕事情败露,但……小画家以往的陪伴,以往的每一句话,都像颗钉子,一下接一下的,往心口的裂缝内,狠扎。

他曾经,仍在做极端案件的法医时,仍拿冰冷的手术刀解剖残缺躯体时,尚未动摇过一次心神,可他对炙热细腻的情感,无所遁从。

抬手按住心脏,直觉哪里不对,却如何都想不明白,那感情代表什么,也搞不懂,小画家的话语、行为,是为了什么。

更是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对小画家下不去手——明明,他想把对方连夜解剖,做成标本,可握住手术刀,看到对方哭泣,腰酸腿软的模样,他怎么,也落不下刀子。

最终,甚至着魔一般,狠狠占有对方,把对方撞的,一点合不拢膝盖,咽不下唾液。

穆司羽眼神躲闪,浑浑噩噩的,回老宅。

此时,宫墨寒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沈怀苏,诱哄道:“酥酥吃得太少了,多喝口粥好不好?喝完,就答应酥酥,不用穿柜子里的衣服。”

今早,瞧见穆家旗下的某一家奢侈品店,上了新款,他一眼看中,一条黑色大露背的,细肩带、高开叉长裙,想让酥酥穿给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