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脚男性并未立刻回答,反倒捏起少年娇小的下巴,转左转右的,重复审视一阵。

宋知予睫毛颤动,安静无声的竭力睁眼。

“自然同传闻中,区别甚大。”坡脚男性愣神片刻,说道,“传闻中,你是一无是处的,动不动就要哭的废物病秧子,可今天乍然一见,倒是比许多人,还要胆大。”

旁人被打晕,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昏暗的地下室内,多少会有些惊慌、痛骂、恳求,但眼前的精致少年,至始至终,眼睛都灵动透光。

“很适合,泡进福尔马林。”坡脚男性,一边起身擦手,一边情不自禁地发出慨叹。

倚靠冰冷墙壁,唇齿半张的宋知予,闻声微微一愣,陡然问道:“你以前……杀过人?”

对方满足神游的状态,不似装演,轻飘飘的语气,带着毫无顾忌,带着说不清的怀念,却唯独不带任何的可怜与心软。

坡脚男性衣袖上,仍沾染来自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他思索几秒钟,笑了笑,说道:“或许那个不为人知的杀人犯,就是我呢?”

话语一出,地下室骤然变得寂静。

男性眼神灼灼,虽气势渐弱,但余留的神经质,远远是穆司卿所不能比及的——至少,未听闻过,穆司卿杀人,或是私藏福尔马林。

宋知予出些冷汗,大为震撼中,疑问:‘穆家到底还有多少疯子?’他心头发麻,仿佛惨遭雷击,接连吞咽口水,缓解突如其来的情绪。

话题戛然而止,少年嘴唇干枯涩热,轻轻的喘气;坡脚男性,悠然自得的于角落翻找。

良久后,他宛若找累了,于是在屋子里四处溜达,这儿挪挪那儿躺躺的,也不嫌弃地下室灰尘繁多。

宋知予怔停,缓过口气,边偷偷摩挲腰后被松松垮垮捆起的手腕,边抬头看对方问道:“外面在忙碌家宴相关的事宜,你不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