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我的死与他二人没有半点干系,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这词儿我熟。
我还在琢磨着我经历过的那些破事儿,和被师弟和爱人无意中联手坑害的易安比起来,到底谁倒霉得过谁,羽仪那头就又有变化了。
秦君是撕心裂肺地质问,羽仪则是仰着头,撕心裂肺地狂笑。
边笑,边用两只手胡乱地抓挠着脸颊与头皮,伤口流下的血顿时涂抹得到处都是,说实在的,我之前总是有点不能把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一举一动带着仙味儿的羽仪,和我那肆意纵情放浪不羁的二夫人对上号,总感觉这俩之间差出十万八千里……但那都是之前。
羽仪——袁无功似是终于笑得没了力气,他嗓音沙哑,拖着调子,慢慢地道:“对,是我害死了易安,所以呢,你要替他报仇吗?”
“你以为我不敢?”
“那就来!来,杀了我!易安因我而死,不杀了我,他黄泉路上也不会瞑目!来啊,来!”
他便逼上前去,全无畏惧,目眦欲裂,秦君却踉跄后退,他手中花瓶脱手碎了一地,秦君用力在袁无功肩上推了一把,逃命般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于是这间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易安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灵体,以及还在流血的袁无功。
滴滴答答,没有尽头。
在我沉默的注视下,袁无功毫不在乎地踩过锋利的瓷片,慢吞吞来到门边,他眯缝着眼看向檐外的晴日,阳光便落在他眼底,溅起小小的水花。他一身狼狈,模样着实可怖,日后药王谷止小儿夜啼的大魔王雏形可见一斑。
可他没急着去吓人,先扶着柱子,慢慢地蹲下来,然后抱着膝盖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