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前辈。我在心底说。我别无他法,请你谅解。
“……时间快到了,那两个人要回来了,相公,你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我看哪,姬宣和谢澄一个比一个更想杀了我,不然就让他们这么做吧,相公,我也不想总是给你添麻烦,就让我死了,大家都好过,不是吗?”
我没等到易安的回答。但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死者应当为活人让步。
“阿药。”
我喊了他,见他一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我就又喊了他一声,袁无功这才将涣散的视线勉强凝起,落在我面上。
“阿药。”我笑道,“我这次出门,其实给你带了一件礼物,我本来想见到你后马上给你,但我现在改变心意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红唇开启间雪白獠牙若隐若现,他整个人浑若一头被欲望折磨得丧失了理智的野兽,饥渴交加,神魂分离,但每次袁无功看向我时,或许他本人并不清楚,他眼里总是充满期待的,好像是希望我能随手施舍他点什么。
我也总是因为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而一次次为他降低底线,尽可能想去满足他每个有理或无理的要求。
我不该这么做。
没有底线的给予,只会喂养出不知餍足的怪物。
“阿药,你过来。”
我松了松衣袖,把领子扯得更开些,还试着活动了伤腿的脚腕,我做这些意味着什么,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明白,而袁无功的敏感又胜于世间众人,他分得清利弊,当然看得出我要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