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衣着不整,姬宣这副模样是不太适合见外人,我瞄了眼他背后被打翻的浴桶,再快速扫了遍他全身的情形,就心虚地把视线默默别开了。
别开了,又莫名觉得不对,我凭什么要别开视线啊,以前又不是没伺候过这位主沐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避讳的,退一万步……就算退一万步,我跟姬宣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看一眼彼此裸体就脸红这像话吗?
然而供我俩相对无言的时间很短暂,房门被人在外面重重敲响了,我把视线从天花板移回来,重新放在姬宣那张湿淋淋的脸上。
“你先——”
我只说了两个字,颈边的刀刃就微微割开了我的肌肤,一串血珠迅速从那里冒出来,我顿了顿,还是把话说完,“你先把衣服穿了,小心……着凉。”
姬宣没说话,他眼底映出一张模糊的白色面具。
门敲得更厉害了,呼唤问候接连不断,地板跟着声势震动,这间厢房随时有被从外暴力攻破的趋势。
不知过了多久,姬宣用与过往没有区别的冷淡语调道:“我无事,都退下。”
又是半晌,走廊的骚乱才慢慢平息,这过程中,我俩的动作没有任何改变,他仍将刀架在我脖子上,那静立的姿态本身便是无坚不摧的凶器,生来就为见血,注定厮杀致死。
我该担心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可瞧着姬宣这干脆利落的身手,我就不免欣慰,觉得总算没白费我之前偷偷摸摸给他渡命,要是他现在柔弱无力一推就倒,我才是能被活活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