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能往奇怪的方向成长啊,我们家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教育——”
“嘘,有人来了。”
我噤声,身后果然传来踏踏脚步,光凭这个我就能断定来者不是袁无功,毕竟二夫人走起路来步子轻巧得要命,特别是当他靠近我时,我常常是被他拿两条手臂耍赖般吊住脖子后,才迟钝地察觉到他的到来。
只要不是袁无功就好,我这会儿脸上没妆,二夫人那个烈性子,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是万万不能——就算做好了万全准备,也最好不要和他见面!
听出来人不是他,我不知道心里泛起的情绪究竟是庆幸,还是失落。
成片白练横亘过银河,我仍坐在石桌边,只侧过头,看向来人。
来的是个半大少年,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腰间挎着个药筐,看这打扮应是特意来采摘某些只会在特定时间生长的草药。他起初没在意我这个闲人,自顾自蹲到水潭边上去,闻闻这根草嗅嗅那朵花,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连背影都透出十分的纯良好欺负,我心想阿药小时候肯定不这样。
“三颗溪黄草,还有菖蒲,说是要二两……糟了,我又忘带铲子了……”
实在笨拙得可爱,阿药不笨,但肯定也有过这么可爱的时候,我不由笑出声,清冽山泉沿着石壁流淌,潭水扩开一圈一圈波纹,他动作顿了顿,就转过上身,脸颊肉都鼓起来了,少年很不高兴地说:“笑什么,忘带铲子而已,你——”
他倏然瞪大双眼,活像夜里撞鬼,呼吸都停了,神色乍青乍白,胸膛更是剧烈起伏!
我站起来:“怎么了,脚麻了吗,要我拉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