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去自己去,把十二卫都给我留下!管他外面战火滔天,那都是太子和二殿下自己的事,咱们掺和进去只会弄得一身腥,谁胜谁败都一样,总之不能没有人守城!”
“放肆!绪陵,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绪陵闭了闭眼,到底退了一步,他忍怒道,“爹,我们绪家这么多年在朝堂上屹立不倒,是因为我们从不结党站队,一心只忠于圣上——”
绪父:“你既然知道,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你凭何就那般确定,胜出的会是太子?”
被一激再激,绪陵终于顾不得其他,径直咆哮起来:“正因我是绪家人,我才更不会允许您拖着一整个家族的未来去给太子的野心作陪,爹!您铁了心要抽干城内的兵力,哪怕一支队伍也不愿留下!您有没有想过万一局面失控,战火扩大,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该如何自保?您是看不见这即将到来的生灵涂炭吗?十年前,那个告诉我绪家长子当为天下苍生立命的人去哪里了?您现在这样,与您过去看不起的那些老祖宗有何区别!”
灰烬在空中漂浮。
或许是来自燃烧殆尽的箭羽,或许是在惊慌中失手扔进炉火里的布偶,无穷无尽的灰烬笼罩了京城,它们缓缓地上升,又缓缓地坠落,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如同死亡来临前,慈悲的预兆。
“若有强敌来袭,我自当拼死作战,可我不愿为了他人不讲理的欲望,抛下更需要守护的存在。”
然而绪陵慷慨陈词至此,也只是令绪父略为动容。半晌,绪父缓和下语气,道:“你不明白,陵儿,绪家作为皇室最趁手的刀,这些年表面风光荣耀,实则一再被忌惮打压……武将永远比不过文臣,就像二皇子与太子殿下这一战中,输的,也必然会是长年呆在北疆的二皇子。”
“爹不奢求太多,只是希望,家族里所有人都能好好活下来……”
绪陵静静地听完了他爹的话,便深吸一口气。
“闻人,姬宣和谢澄都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