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大拇指一抹伤口,拈着那点血没好气地:“废话,我在你脸上来这么一下你能不痛吗。”
袁无功摊开手,语气分外无辜:“伤害和痛觉都不会转移,已经足够证明解蛊了吧,你要还是不信,我不介意再——”
“滚滚滚。”
谢澄受了伤也不当一回事,他从刚才起就紧皱的眉目也松了松,欢喜之余,又难掩失落,这般复杂的情绪在向来直率的谢澄身上是极其罕见的,凭空显得他成熟了不少。谢澄长叹一口气,望着我,近乎温柔地道:“解开就好,解开就好。”
“没我的事了吧,看在大家非比寻常的关系份上就不收两位银子了。”袁无功懒洋洋地插进来,他恶作剧似的把我往谢澄怀里一推,趁着我脚步踉跄便回身进了医馆,只抛下一句,“再遇上这种有的没的事,就别来找我了,本人可是很忙的。”
“你忙什么忙,忙着睡午觉吗。”
就如袁无功所说的那样,谢澄这人确实粗枝大叶,随便糊弄就能应付过去,他只是稍微替我压制了蛊虫,延缓了痛觉分担的时间而已,但这也足够哄骗谢澄了。
“……你昏睡那会儿谢澄告诉过我,雄蛊是在他幼时就叫寒山真人种下的,就等日后他寻到所爱之人后便将雌蛊种到对方身体里,谢澄原本自然是反对这样极端的做法,所以一听你被下了蛊反应才会那般激烈,不过呢,哈哈,不过他现在是否还那样反对,我就不确定了。”
“雌蛊会分担雄蛊的痛觉,并在关键时刻以身相替,而除此外——”
蛊虫攀附在我心口,忠实传递着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就像敞开胸怀,让太阳住进来了一般,无论是悲伤还是快活,太阳都永远是炙热,而激烈的。
“——除此外。”几刻时辰前,袁无功略带讥嘲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雌蛊一方会因与雄蛊心意相连的缘故,渐渐失去自我,逐渐成为一个除了对雄蛊的爱情外,一无所有的傀儡,活着与死了没有任何分别,若真到了那一步,便能真正实现所谓的相思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