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皮笑肉不笑:“绪将军这是哪里话,我们宣殿下执掌边境军权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小事还算不上操劳。”
“将军,不必为我着想了。”
景瑜瘫坐在墙边,手捂着腹部,虚弱地咳了咳:“到此为止吧。”
绪陵还欲开口,老人眯缝起藏在一层层褶皱后的眼睛,低着嗓子,谦卑而柔和地道:“避嫌这个道理,堂堂金吾卫上将军,是不需要我一个老奴来提醒的吧?”
气氛越发凝肃,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每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姬宣和绪陵都是将帅出身,平日不动真格也就罢了,此刻两方毫不退让,那碰撞出的火星子简直是肉眼可见。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一点。
姬宣这个二皇子,的确不受宠。
否则就算大喇喇如绪陵,再如何情绪波动,开口前也该再三思量。
这么多年,他每次回京城述职时,除了这个由石老保护起来的小小的住所,大约也没别的地方好去了。
姬宣一直是个很孤独的人。
孤独到,因贪恋那一丝并不存在的亲情,最后死在了叔父秦王的暗算下。
孤独到连像我这样泛泛之交的山贼,也可放在身边宽忍对待。
我不由微微眯起左眼,插言道:“绪将军莫非是怀疑宣殿下不会秉公处理此事?大可不必有此担忧,这世上再没有比殿下品性更加高洁出众者了。”
余光里,姬宣朝我这边侧身望了过来,我并没注意他,便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表情,只直视着绪陵,微笑着续道:“宣殿下自回京后,针对开膛手一事的调查一日未曾停歇,其劳心为民上下皆知……”
“劳心为民。”绪陵重复了一遍,他冷冷看着我,“闻人钟,你跟我来这一套?”
我笑意淡了淡:“上将军大人,皇子殿下面前,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