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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暴躁吗?”

“起码,心灵并不平静。”

“是啊,我望见以前不如我的人,如今都比我幸福,我没法平静。”

半晌,贞静道:“足见,女施主果然是金枝玉叶。”

“此话怎讲?”

“平静的湖面,经不起一片树叶的凋落,涟漪能漾出半个湖面去。可惊涛骇浪里,百年大树都能吞得一干二净,因为它内心有力量。”

永奕冷笑:“法师不如直接说我矫情。”

贞静低头合掌:“阿弥陀佛,贫僧不敢。”

永奕想骂人,张了张嘴,望见贞静眉目如画的秀美,又突然舍不得起来。

“你没有什么不敢。我算是记住你了,贞静法师。”

贞静不想与她多做纠缠,听她如此说,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微微施礼,再也不说话,转身便离开,免得多生枝节。

“贞静法师!”永奕喊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的喊声在夜色里传出去很远。她害怕让人听见,再也不敢高声喊,恨恨地望着贞静的背景消失在夜色里。

贞静快步走回偏殿,终于舒了一口气。暗暗想着,等正衡帝的葬礼结束,横竖都不能再呆在宫里了。

虽然……虽然心有不舍,可是,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皇宫里,坐立不安的大有人在。大正殿固然是暗潮汹涌,寂寞的后宫里,嫔妃们个个如丧考妣。她们的惶恐是绝对真心的,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是去远郊的太妃苑养老等死,还是去更远的地方给正衡帝守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