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往常在寺里,也是每日皆会抄上一两篇,倒是习惯了。只想着,毕竟自己的东西拿出去,也能点化一两位潜心向佛的施主,如此想来,亦是大功德一件,倒要谢谢侧妃给贫僧这个机会了。”
海棠算是很会聊天的人,可碰上这个完全不设访、还特别坦率有想法的贞静,想好的话题也都说不出来。海棠只觉他的眸子比深海更深,平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园子的另一边,平静的是秦琰。
他对视着耿连城,平静到几乎冷淡:“为何找我?为何又要以这种方法来招我?”
“因为我被监视好多年,我不知道这些街上的哪个角落还有他安排过来的人。装成舞狮人,是我能想到的混进穆王府而不被发现的唯一办法。”
“监视?你都辞官回乡这么多年,早已不问朝事,监视你,又有何价值?”
耿连城突然笑道:“正衡二十八年,我回乡已经整整五年了。”
不要以为秦琰会被这种回忆式的伤感给打倒。他清醒地道:“如果你这样让人不放心,一般,会直接灭了你,省得你以后常常乱说话。”
耿连城双目炯炯:“是啊,卑职想,卑职的主子,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哦?那他是怎么灭你的?最后为什么又没灭成?说来听听?”
耿连城的眼中闪过一丝愁绪,随后又消失不见,恢复了他多年崇武的习俗。崇武之人,不适合摆出阴谋诡计的嘴脸,单刀直入比较适合他们。
“从京城一直到上浦,我们一家四口数次死里逃生,我们也不是傻子,还会不知道是谁要加害于我们么?到于为什么没灭成,是因为我告诉他,那证据我有两份,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亦只抢了一份回去邀功。另一份,我存在一个绝对可靠的朋友处,只要哪天我横死,另一份证据就会大白于天下。你说,到这个地步,他们是会希望我立刻死,还是希望我苟且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