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多来,不是没有本地青年对她表示过仰慕,可始终没有人再上门提亲。在这样的社会,青年的仰慕是不作数的,只有青年父母的提亲才作数,才是对姑娘的认可。
所以,耿素娥不被认可。
耿夫人一旦哭起来,无法阻挡,连女儿的唿唤也不行。“你妹子的亲,都被退了啊!你这个天杀的,坑了你妹子一辈子啊。”
见娘哭成这样,又将自己也哭了进去,耿素娥倒是不能不说话了。
她抹抹眼泪,轻轻地道:“女儿只怨自己命该有劫,从未怨过哥哥,母亲也别再怪他了,他回来了不是吗?母亲非要把哥哥再哭走吗?”
这话起了作用,耿夫人收了声,抽抽答答的,却不再唿天号地。
贞静心中无比悔恨,他倒不是悔自己不该出家,而是悔自己竟然如此决然而大张旗鼓,让家人蒙受如此冤屈。
他一伏到地:“孩儿只知佛法无边,定能普渡众生。却未曾想到实现一己宏愿,亦会伤害家人至此。今日若不是穆王与侧妃棒喝,孩儿尚在歧路上越滑越远……”
耿夫人听出了点苗头,突然不哭了,满怀希望地问道:“贞儿,你……是要还俗么?”
贞静没有起身,静静地伏在地上。
“贞儿,我们还俗的。我们还可以搬家,我们搬到岭南去,离这儿远远的,没人知道我们的家事,嘎?”
耿夫人突然来了精神,想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惜,贞静缓缓地起身,坚定地摇了摇头:“孩儿得侧妃棒喝,始知愧对父母、愧对妹妹。孩儿已是佛门中人,决不会萌生退意。但是,孩儿欠你们一个交代。”
他“咚咚咚”,接连三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将众人皆吓了一跳,再望去,那俊美的脸上已经鲜血横流。
他的脑袋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