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走了,可穆王没有走。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如万蚁噬身,如钝刀刮骨。”海棠的声音虽低,却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虚弱。
穆王只觉得果然如此,她竟是没有夸大。
“以前不知?”
海棠苍白的脸突然一红。
穆王望见白褥上的落英点点,已被海棠大量的汗水给浸得晕开,一片狼藉。
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人家以前没经历过,如何知道自己会是这样?
想了想,还是问:“我一进屋子就见到你在发抖。”
言下之意,你若不知,紧张成这样干嘛?
海棠轻轻地说道:“那时候起,妾身就觉得不舒服了,故而发抖。”
穆王当然不悦:“若不舒服,可以早点说。”
把堂堂王爷当什么了,欺负病弱女流?府里有穆王妃,有其他夫人,还有低等侍妾,他犯不上非找海棠不可。
“妾身也以为自己只是紧张,没想到……没想到……请殿下恕罪,妾身太失礼了。”海棠立刻狗腿地顺着穆王的话接了下去,还顺便诚恳地道了个歉,抓住他衣裳的手,羞愧地绞动着。
穆王无奈地皱眉:“你这是病吧。既然是病,得治。”潜台词还是责怪,干嘛拦着不让找郎中。
要能治好,上辈子就不会那么悲催了。
海棠避开他的逼视,低声道:“难以启齿……妾身自知罪孽,不敢奢望殿下垂怜。唯愿殿下宽容,许妾身安宁度日,莫成他人笑柄……”
穆王望着海棠,虽恼恨她坏了自己兴致,却又觉得她黯然的样子也颇有几分可怜,一时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