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在三月初,订下了亲事,婚期订在了两年后的春日。

两家的意思,便都是让崔明远安心读书,不急着下场,成亲之后再下场考试最好。

崔明远一心盼着的是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如今家人的意思却要将他将两样反过来,虽说有些别不甘,但也不曾反驳。

问过顾清芳的意思之后,也不多想便欣然答应了。

杜斯年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流民涌入,又赶在了开年,西凉郡正是青黄不接,连野草都挖不到的时候。

他所管辖的县城,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大家闹事已经成了街面上的家常便饭,更有甚者竟然偷了县里人家的孩童来烹食!

罪大恶极者虽然已被他处以极刑,可民愤却未曾散尽。

眼看着县上的居民与流民的冲突越来越大,他努力奔走,想给流民寻差事,哪怕有处栖身之所,有口果腹的稀粥,都能让他们熬到春日化冻之时,到那时,再分地,开荒,春耕之后,大家便都有了希望。

可屡次受挫之后,他甚至怀疑起了自己,他也不知这县城还能撑到哪一日。

身心疲惫的杜斯年,回到家中,看着搂着孩子们熟睡的妻子,眼里柔光又起,再看看两个孩子,心里不禁又多了一丝惆怅。

“斯年?你回来了。”顾清莹这些日子是寸步也不敢离开孩子,就连晚上睡熟了也不曾撒手,屋里多了个人,她自然是察觉到了。

惊醒之后,看到黑暗中的人影是丈夫,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放开孩子,从炕上挪了下来。

“怎么了?”前两日不是已经燃起了希望,怎么今日又是一脸的愁苦。

杜斯年抿嘴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道:“清莹,你带孩子回原州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