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些将军沉重的面容,似乎只要老将军透露出一点不愿,他们便要踏入金銮殿去跪问元武帝了。

长信公一一接见了众多武将,或是年老的将军,或是年轻的小辈,长信公皆是笑着摇头表示并无不愿,更不曾受半分胁迫。

“诸位如此厚爱,老夫真是受宠若惊。”长信公笑呵呵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家中那顽孙钦慕月昭公主已久,这婚事说是皇上赐婚,倒不如说是他自个儿求来的。”

“可没有半点不愿意,早就恨不得与月昭公主双宿双飞了。”长信公说着有些好笑又好气似的。

“既是如此,为何是赐婚为驸马?”那满面胡须的大汉有些不满拧眉说道:“老将军为靖国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就留下这一个血脉,皇上竟不懂吗!”

也就只有这些个武将脾气急躁起来,连对皇上的不满也会如此激烈展露出来。

长信公听着这话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示意那大汉温和一些,才继续说道:“我那孙儿脾气硬气得很,若不是月昭公主与前头那温家出了变故,他这辈子怕是都不肯回京了。”

长信公不知像是想到了什么,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说道:“他一个人扛起了越家军,早前去了边关都不肯回来。”

“我原以为这辈子越家也就是这样了,没想到……”长信公说着缓缓松了一口气道:“他能有自己所追寻的人,我这心里头只有欢喜二字。”

“做皇家的驸马和做士兵们的将军没什么冲突,若能让那孩子幸福,我这做祖父的也算是死也瞑目了。”

这话落下,那些前来询问的人哪里还听不懂?

当下心头一酸,纷纷开口劝说长信公切莫说那般话语。

一边又叹息越家如今境遇实在让人扼腕,他们比旁人更能明白战场上的凶险,自然也明白长信公这话语里对孙儿的期盼。

他已不盼着孙儿功勋卓越光宗耀祖,他只是像个寻常祖孙一样希望孙儿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