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离开敦煌?对于出远门有没有顾忌?还是只打算寻个离家近的活儿。”赵西平又问。

胡安岁沉默了,如果决心留在敦煌,那就代表着他可能会错失更好的门路。但他若是离家了,去了其他郡县,他往后可能一年回来不了几次,而他又无法带走他娘。

“我、我留在敦煌吧,我想先跟着您学习。而且我爹在敦煌任职,我在敦煌哪怕当个小吏,有他做倚仗,办事的时候阻碍也会少许多。”他做了决定。

“决定了?”

胡安岁迟疑了一瞬,坚定地点头,“决定了,我若是有能力,早晚能走出敦煌城,若是没能力,这时候走出去,往后就回不来了。”

他看小崽一眼,对上弟弟的视线,他颔首低眉笑了一下。这是他的另一层考量,只要他忠于这个表弟,始终站在他那一方,若是有一日,小崽有了大造化,他能做鸡犬升天里的鸡犬,也能跟着走出敦煌城。

“行,我知道了,要是有消息,我通知你。”赵西平说。

走到道路的分叉口,胡安岁挥了挥手,他脚步轻快地进城了。

赵西平和小崽各骑头骆驼,出了城,父子俩攥着缰绳在麦地包拢的乡道上狂奔。

麦地的尽头是棉花地,棉花开花了,粉的白的,点缀在浓绿的枝叶间煞是好看。

花开掐顶,花盛打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