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平稳稳地接住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感觉胳膊上一凉,孩子的眼泪在黝黑的胳膊上滑落。
他心头百感交集,口中发涩,涩得他张不开嘴说话。
“爹,我在家天天想你,你怎么也不托商队捎信回来?”小崽委屈地抹眼泪。
“还哭了?”隋良过来打岔,“我可吃醋了啊,我去年回来你可没哭。”
小崽一噎,他抹把眼泪擦舅舅手上,贫嘴道:“舅舅你等等,我多哭一会儿,把眼泪补给你。”
“我不稀罕,这眼泪又不是为我流的。”隋良把眼泪抹他身上,说:“你羞不羞?再有半年就十一岁了,还扑你爹怀里抹眼泪。”
“我爹就没离开过我,我想他。”说着,小崽又开始掉眼泪,“我都两个月没看见他了,他也不捎信回来呜呜呜——”
隋良顿时不吃醋了,他前些年领着商队去长安的时候,听说小崽也哭惨了。
他看好戏似的盯着他姐夫,他倒要看看这个硬骨头还倔不倔。
“我太忙了,想快点忙完早点回来,就顾不上让商队捎信。”赵西平温声解释,“我天天在地里监工,天不亮出门,天不黑不回去,城里有没有商队路过我也不清楚。”
“你可以让驿卒捎信。”小崽反驳,“你就是不惦记我们。”
“冤死我了,我不惦记你们惦记谁啊?”赵西平要喊天老爷叫屈,“你问你舅舅,他也在给我帮忙,你问他我是不是忙得都没时间吃饭。”
隋良抖着眉毛不开口。
赵西平用眼神朝隋玉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