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在抓隋玉的衣裳,隋玉蹲下来撩水给他抹把脸,交代说:“这事就别再提了,往后给河对岸的人送饭让张顺和李武去,你们不要过去。还有就是,白天夜里巡逻的事不能疏忽,不能让河对岸的奴隶靠近客舍。”
一起干活的同伴死了,她若是不喊,那些人能一直无动于衷地看着,从那刻起,隋玉感受到这群人的可怕。
杀鸡时,鸡群惊得惶惶四蹿,然而不等鸡血流尽,鸡群已经安静下来,又各自忙活着啄水、啄虫、嬉戏、打鸣,甚至在人吃完鸡肉丢下鸡骨头时,它们还要争抢着去噆食鸡骨上的碎肉。
这些受尽苦难的可怜人大多时候已经跟鸡群类似了,属于人的思想已经磨灭,一日日活着只为了填饱肚子,这种情况下,为了吃饱吃好,没有畏惧时,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隋玉又抱着小崽回屋喂奶,他小半天没吃了,饿极了,吃顿奶累得额头冒汗。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小崽眼神动了动,隋玉抬头,问:“是崽儿他爹回来了?”
“睡醒了?”赵西平没进屋,他脱下身上的脏裤子,从晾衣绳上抽下干净的裤子套上,说:“我去校场了,晚上回来吃饭。”
“好,上午射了只兔子,晚上炖了等你回来。”
“天黑了你就别出门了,河对岸不能去。”赵西平交代,“我跟甘大甘二说了,送饭的事他俩负责。”
“我安排张顺和李武送饭。”隋玉说。
赵西平这下放心了,她知道提防就好。
“依你,你安排吧,我走了。”
脚步声出去了,隋玉隐约又听见隋良的声音,似乎在问小崽醒没醒。
等小崽吃饱,隋玉抱他出去,隋良果然在外面等着,一见面就伸手接娃。
“哇——”小崽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