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窄处拦上横木,一百个麦捆都丢进河里,甘大甘二在隋良的地里收黄豆,洗麦秆的活儿只能是赵西平动手。他穿着裤子走进河里,先是挑开捆麦秆的草绳,再用长杆将麦秆摁进水中。
流动的河水带走麦秆上的浮灰、虫蚁和草渣,散开的麦秆在河道上堆积了厚厚一层,赵西平艰难地行走在其中,不断将麦秆浸入水里,再推走水面上飘的草渣。
隋玉站在树下摇着蒲扇扇风,有客商过来,她往河上游指,说:“想洗澡往上游走,或是你们晚点再过来。”
“这是做什么?”客商寻块石头坐下,说:“过两年这些树长大了,河边就阴凉了。”
河边种的树都是开春从山上挖来种下的,山上土壤贫瘠,树苗长得瘦弱,移种过来之后上过粪肥,土壤养肥了,树也长精神了。
“洗麦秆做什么?”客商又问。
“洗去虫蚁和草渣,之后捞起来摊在桌上晒干,晒干了把泥榻上的干草换下来。”隋玉解释。
“搞这么仔细?”客商惊讶,“我家床上的干草换的都没这么勤。”
“你们赚大钱的还睡草铺?”隋玉笑问。
“草铺睡着舒坦,又软又暖,是个好东西。”客商解释。
隋玉趁机打听:“你们在关外可见过一种白色的花,没开花时是青色的,像没熟的桃子,开花后是绵白色,像芦花一样是软的。”
客商听她描述,推测道:“可以用来取暖?”
隋玉点头,“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