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平挑桶去打水了,隋玉进灶房洗锅烧洗澡水,她跟隋良洗好了先进屋。

大门推开又关上,脚步声进来,水倒进缸里,赵西平晾好湿衣裳大步进屋,说:“我不在家,你打水用骆驼背,天黑了栓上门就别出去了。”

“好。”隋玉把他的衣裳收拾好了,她交代说:“狼皮也给你带上了,狼皮上毛多,你要是迷向了就拔毛塞石头上做记号。”

“行,挺聪明。”赵西平掌着她的头揉一把,他往床上看,问:“隋良睡着了?”

隋良没睡着,听了这话他就当自己睡着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样子是睡着了,赵西平掰过隋玉的脸,她一晚上像是丢了魂,心思都写在脸上,他看了一晚上,心里舒坦极了。

“担心我?”他问。

隋玉诚实点头。

赵西平笑一声。

“笑什么?戈壁滩不危险啊?”隋玉不解。

“危险,可危险了。”就是没危险,赵西平也咬死说危险。

“我有点后悔了。”隋玉嘟囔,她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胸口旁,说:“我从江南流放到西北,一路走了近一年,那一路我都没今晚这么难受过,心跳太快了。”

赵西平脸上的笑顿住,手下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发热,至于她说的话,他过耳没过心。

“……你一定要回来,我给你守着家,等你回来了我还给你做好吃的。”隋玉望着他,嘴里念念有词。

“嗯。”赵西平抽开手,说:“睡吧。”

的确是要早睡,隋玉脱鞋上床,交代说:“鸡叫一声的时候你要是醒了就喊醒我,我怕睡忘了。”

“嗯。”

两人躺下,油盏吹灭,隋良见没有动静了,他不再竖着耳朵偷听,不消片刻就睡熟了。

床尾的男人翻个身,可能是不知归期的出行让他提心吊胆,这个夜晚,胸腔里的躁动让他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