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昨夜的干草哪来的?”她问。

“拿银子跟马倌买的。”隋虎说。

饭后,隋虎抱起门后放的那捆湿稻草摁雪里搓洗一番,祛了味再铺地上晾着,次日赶路的时候收拢了背在身上赶路。

出了城门,城门外已经等着三百多人了,近两百人都穿着囚衣,剩下的一百余人才是拖家带口去西域屯田的应募士。

自三十二年前收回河西走廊后,朝廷已经进行四次大规模移民去戍边屯田,在此之外,还有数次小规模移民,其中包含的人就是各地的犯人和无田无产无业的流民,以及看中西迁政策愿意搬家的自由民。

两方士卒交接后,押送官清点了人数便吹响哨声动身赶路。

路上的积雪已然开冻,当暖阳临空时,积雪融化,近千人踏过,雪地泥泞一片。

“有鸟群出现了。”隋灵仰头看天,说:“可算开春了。”

隋玉也看过去,过了一冬的鸟也瘦巴巴的,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毛打湿了贴在身上实在是丑的很。

“真丑。”这么想她也这么说了。

“比你好看。”隋灵觉得她扫兴。

隋玉噎住,她无法反驳,鸟好歹还有毛,她都快成一个稻草人了,细伶伶的胳膊腿,跟地里插的竹竿没差。

“你俩要是不累就替我抱一会儿孩子。”隋虎喘着气开口。

地上的雪一踩一脚水,木板不中用了,出了长安城就取了,人走在路上相当于淌着雪水在走路,膝盖以下早没了知觉。隋虎担心儿子像路上夭折的小孩一样冻病了抗不过去,就一直是跟隋文安轮换着背孩子。

隋玉不肯,她就是走不动了才跟隋灵斗嘴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