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去面上的笑意,原还想着委婉些,今下也没了心思。
她声音微沉,往后靠坐在椅背上:“说说吧。”
“你也在宫里待了不短时日了,本宫也不瞒着你,当初为皇子皇女们挑选夫子,单夫人在小宴上的表现可不算好,各宫娘娘们本不愿请单夫人进来的,还是本宫想着单夫人出身将门,自有一派侠义风范,便是一时为夫家所难,定然也不会长久,这才一力将单夫人留下,更是叫夫人住进未央宫来。”
单娇然才知道当初被选做夫子的隐情,一时震惊抬头。
只听楚云腰又说:“本宫这阵子忙于琐事,少有召见单夫人,本以为单夫人一身武艺,又有皇子师之名傍身,早该摆脱了夫家,再不济也该挺起腰板,少为其拿捏。”
“如何半年过去,还有被张家三公子威胁之事?这次是被本宫的护卫提前发现了,那下回呢?还是说本宫且不把这次当回事,等下回有人受伤了,又或者牵连到皇子皇女们了,再大发雷霆,细细审查发落?”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不觉又重了两分。
哪怕楚云腰没有将一切挑明,但话已至此,单娇然哪还有不明白的。
……原来皇后早知晓了她家中的阴私龃龉,只为保全她的颜面,才从不提及的。
只是她叫殿下失望了,不光没有从那泥沼中挣脱出来,还愈陷愈深,若非这回张三行事太过,她怕不是还要沉沦其中,白白辜负了殿下一番好意。
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是偏要陷在烂泥里的,只是缺人拉扯一把,给他一点点的希望。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单娇然心头豁然开阔。
她垂首拜倒,从容道:“臣妇罪该万死,只求殿下再给臣妇一次机会,臣妇愿举证张桂之谋害皇嗣,以期定夺其罪,待举证之后,臣妇再与殿下领受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