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和他们差不多的、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若是个普通人,刺客还会反讽一句值得吗,但对于一把徒有尖锐的刀刃,没有问的必要。
接着又进入了诡谲的沉默,转而是更激烈的击打声铿锵不绝,令人心悸。
或许只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
林元瑾最后听到的是伴随着几棵树被装倒的声音,一个呼吸声消失,背后传来一个向她走近,却又狼狈地跌倒的“啪”声。
“林……”少年轻到破碎的声音响起。
林元瑾如受重击,猛地从裂口中爬出来,顾不得身上的泥污,就刚出来,就看到周围七零八落的尸体,每一具身上都有个明显被补过刀的裂口。
朝她走过来的少年用剑撑着自己,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从额角扯下一条长长的血流,横亘过他的左眼,包裹着他的衣服已不能再被称之为衣物,不过只是几块破破烂烂的布。
或许过度使用躯体,眼下只是稍微不受控,连站起来都困难,让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定程度的空白。
林元瑾用粗树枝撑着地,一瘸一拐地跑到崔夷玉面前,想扶住他,却发现他浑身是伤,根本无从下手,急得看向他的双眼,刚想开口,突然整个人顿住了。
雨滴与他脸颊上的血渍融合又滑下,落下如鳞片般斑驳的痕迹,身上无数细小的裂口被雨水泡得发肿。
林元瑾僵硬地抬起手,指尖放在崔夷玉的眼边,注意到崔夷玉脸对着她,眼神却艰难地找不到焦距,只是肖似“看”她。
“你的眼睛……”
“我没事。”崔夷玉睫毛一颤,又抖落一串血水滴,嗓音已经犹如刀片刮过,喑哑粗粝像是砂纸。
他说完,似乎自己都觉得这话站不住脚,短暂地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