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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帐中聚集了一众人,三位御医忙前忙后的为十公主怀霖依将脱臼的脚踝接回去,忙着为她上药包扎,忙着为她把脉,方染香坐在她身边手在她身上轻按,边按边问,“有没有哪疼?”来确定有没有伤到内腑。

衡皓阳轻手为十公主怀霖依擦去脸上的尘土,小心的样子怕重一点都会伤着她,她乖乖的坐着,任人摆布,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罪魁祸首吕孝先站在帐中,腰背挺直,一副正气凛然,要不是他脸上被人揍出的一大片青,真让人误以为他是救人的,而不是惹事的。

帐帘开了合,世卿们纷纷前来,先给太皇太后见礼,后围在十公主怀霖依的身边,她也不哭,也不闹,别人问什么答什么,特别乖的样子,反而让人更心疼。

孟思纤直往吕孝先身上甩眼刀子,他依然挺直着背,全然没有认错之姿,他这样子让人疑惑,是否错在十公主?

在他看来十公主是柔弱胆小的,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不是谁问也没问出什么,连太皇太后问她也没说自己委屈,这才是女子应有的样子!

帐帘再次打开,他侧头看,郦灼华慢步走了进来,将披风脱下交给了连蓉,慢步走到十公主怀霖依的面前,笑言问她,“小依这是怎么了?”

原本谁问也不说委屈的她,抽抽鼻子,推开给她包扎的御医,双手抱住郦灼华的腰,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表姐!有人欺负我!我好疼!表姐要给我做主啊!”哭天喊地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这一哭,吕孝先懵了,众世卿齐捂额,这丫头!好的不学,这是要整死吕四儿啊!

郦灼华被她一抱先是愣,而后捏着她的后脖子,将人的头拉开,“蹭我身上了。”十公主怀霖依僵了下,扭过头,在宫女递过的手帕上用力擤了下,扭到另一边,衡皓阳手拿温热的帕子给她擦了把脸,完事后,她又把脸埋郦灼华腰上。

“表姐给我做主……”撒娇的味道十足。

“好,我给你做主。”郦灼华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

这头十公主怀霖依还没开始说事情的始末,那头吕孝先的随侍先开口,“郦世卿不可轻信十公主一人之言,这事情错不在我家……”

他话还没说完,郦灼华冷眼看去,“掌嘴。”她话音一落,侍卫上前,将那随侍踢跪在地上,刀销掌嘴,两下下来,那人已经是一嘴的血。

“郦世卿这是何意?”吕孝先铁青着脸问郦灼华,“邺阳的官员就是这样不问对错?”

“敢问这位牧州郡侯四子,是你伤了十公主,是与不是?”郦灼华腰被十公主怀霖依抱着不放,她侧半身目光清冷的看着吕孝先。

“是,但……”他刚想解释,她接着问。

“现下你又咄咄逼人的想定十公主的罪,伤了皇室还死不悔改,与刺王杀驾有什么不同?吕孝先你真是好样的!”郦灼华声音锐利,让人心头一颤。

“我只是与十公主相中的同一只猎物而已,郦世卿给我定下这样的罪?当真是欲加之罪!”吕孝先依旧梗着脖子与郦灼华争辩,世卿们默默给他烧纸。

跟郦灼华讲理?还是跟发怒中的她,疯了不成?

郦灼华伸手将十公主怀霖依推到衡皓阳怀中,转过身,整理了下衣服,接过宫人递过的帕子擦手,丢回帕子,一步一步走向吕孝先,“你父才只是州府郡侯,见了本世卿都要行半礼,你一介草民,入帐不向众世卿行礼,不与本世卿见礼,不跪太皇太后,目光直视公主,吕孝先你好大的胆子!”

明明比她高大的吕孝先被她的话惊的跪在地上,而她绕着他走圈,“牧州郡侯就是这么教子的?到了邺阳还是如此目中无人,敢伤皇族,在牧州可是自立为王了?你吕家想要谋反不成?”她一声呵,让他心头巨颤,此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他跪爬两步对着太皇太后叩首,“太皇太后明见!并无此事!莫要听郦世卿胡言!”那一副正气凛然荡然无存。

一直看戏没开口的太皇太后,慵懒的开口,“桃桃这是你看着办,别委屈了小依,她在我膝下长起来,如今吾老了,护不住了,你虽不是在吾膝下长起来的,看在吾多年疼你的份上,护着些小依。”太皇太后的话让吕孝先如堕冰潭。

他来邺阳之前,他爹的意思是让他能娶位公主回去,他听闻过,太皇太后膝下长起的闵芝长公主,十公主怀霖依这两位,此翻前来,他便是冲着这两位而来,闵芝长公主已经成亲,就算肯二嫁于他,他也是不愿意,当下只剩十公主,却不想那日他看到十公主与身边侍卫过于亲密,一时气愤与她争抢猎物,她被自己一推踩空扭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