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停在抱着猫的女子身上,他正要迈步走上前,一人带着三名宦官从他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仿佛他不存在,他不免的眉头皱起。
郦灼华看到来人,半眯的眼,睁开了,目光带着幽怨,武安侯武青梅咏宣爵娄韵溪看到她的反应同时回侧头看去,看到来人是十公主怀霖依,目光直接越过她,盯着她身后三名宦官身上,他们手中分别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各有一碗漆黑的药,她们俩人不自然的抽动嘴角。
“你们别瞪我,我父皇让我来的。”十公主怀霖依耸肩,“这是补药,又不是毒药,你们至于吗?”
“你喝。”三人一口同声。
“又不是赏我的。”十公主怀霖依笑嘻嘻的说,“三位趁热喝。”她一个眼神,三名宦官立马上前,分别站到三人身边,恭敬的弯下腰。
娄韵溪武青梅无奈的接过来,端在手里,苦大仇深的看着碗中黑漆漆的汤药,没入口光闻就知道够苦的。
郦灼华没伸手,眼睛一抬一落,“放这吧。”宦官恭敬的将托盘放到桌上,退到了一边。
二人见她没接,停了手,端着碗暂时不喝。
“你还不走?”郦灼华问十公主怀霖依。
“我等着你们喝完了,我好回去复命。”她满面笑意,“快喝了吧。”轻声催促。
郦灼华端起药碗,闻了闻,侧头叫道,“染香。”方染香放下手中卷宗走了过来,她把药碗递给她,“什么作用?”
方染香接过药碗,端到鼻前闻了闻,拿起汤匙舀起一点,浅尝一口,“补药,有安神的作用,喝了会困倦,你可以当对身体有益无害的,安魂汤。”安魂汤等同于迷汤,喝完会昏睡,醒后乏力,伴随头痛,医治失眠下品药。
方染香把药碗放回桌上,回去继续忙她的。
十公主怀霖依听方染香说完,头皮开始发麻,对上郦灼华的目光更是想转头就跑。
“解释。”郦灼华只说了这两个字。
十公主怀霖依故作镇定的反问,“解释?解释什么?我只是跑腿,这事跟我又没关系。”她说完立马后悔了,娄韵溪武青梅同时看着她,眼神都在说,你装,你接着装!跟桃桃玩心眼,你玩得过吗?
郦灼华并没打算为难她,将药碗放回托盘中,娄韵溪武青梅也跟着放回去,“陛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如今正是忙的时候,这个,还请十公主还回去。”
十公主怀霖依叹口气,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武安侯咏宣爵,两位家们中的小辈,太奶奶接到宫中了,太奶奶说,既然两位没时间,她老人家就带为抚养了。”
“什么!”两人同时炸毛,同进起身,对着郦灼华一行礼,“我告假!”她头一点,两人快步往外走。
去哪?
还能去哪!上宫里抢人去!
郦灼华淡淡的看着十公主怀霖依,手轻抚着怀中的小枝,她脸上没有表情,让十公主怀霖依心中发毛,小步走上前,坐到她身边,双手拉着她的长袖。
“表姐~!你看你这病刚好没几日,又忙的夜不归家,我父皇太奶奶他们不是不放心嘛!才出了这个下下策,只是希望你能休息休息,再累倒了怎么办?”十公主怀霖依轻晃着她的长袖,撒娇意味十足。
郦灼华无情的把袖子从她手中抽出,冷哼声,“现在知道心疼了?我从六部借调官员,你父皇是怎么说的?六部也忙,不能借!当我不知道六部什么情况?天天喝茶打混,这叫忙?”
十公主怀霖依心底吐槽,是,您能不知道吗?您爹那就管着六部呢!亲爹,您就不能找个好借口?
“表姐,你看我父皇不是让我来帮忙了嘛,你就消消气,别气了,喝了补药,好好睡一觉。”十公主怀霖依双手捧着药碗往她面前送。
“你能干什么?监察司的事,你知道多少?卷宗怎么看知道吗?”郦灼华拿过药碗又放回桌上,下巴一指安国将军斐轩昂,“他来干什么,你知道吗?还交你!等我醒了,我这监察司还能在吗?”
“说的跟我能拆房子似的,我不行,不还有方染香她们,再说。”十公主怀霖依看眼安国将军斐轩昂,没好气的说,“他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长的这么俊俏,穿着甲,怕是个军师。”安国将军斐轩昂长了张俊俏的书生脸,很难让人想到他战场上的杀伐果断。
郦灼华轻笑声,招手让她靠近,“来,我教你怎么看,你看他穿甲,甲下露出袍子上滚银青纹,纹为卧虎,这种只有将军级别才能穿,纹色为银青,是世袭封号,这样的家族在咱北晋并不多,就连我舅舅那定远的封号也不是世袭来的,而是争战来的,一般来说,只有世家爵位才会世袭封号,除非陛下新赐封号,像是郡、侯、爵、伯这类,当然还有国公。”郦灼华顿了下,接着说,“武将非封爵位家族,极少有固定封号世袭,仅有一种,子孙降位降到几乎为平民,仅留封号,后辈出息,自己争出前程,会在封号后加上官位,这样的邺阳有几位,大多你都见过,这位你没见,就只有刚调回邺阳的安国将军斐轩昂。”她抬眼看着他,“斐将军,本世卿可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