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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阳为都城,物价自然比其他郡城高,虽然大部分生意都是世家皇商在做,但他们交的税也高,邺阳一处的税最高时,高出郡城三倍之多,当然也中间也有销量大的原因。

三文一碗阳春面在邺阳并不然贵,在余淂却能买三个肉馅大包,各家酒楼的菜做的更是精细味美,像是福顺楼的醪糟鸭,就是方染香的心头好,德顺斋的满坛香段叶如非常喜欢,各大酒楼所擅长的看家菜都有那位世卿王公贵族喜欢,邺阳也是个集各家所长的地方,东西南北什么样式的菜都有,上到烤骆驼,下至江北酥点。

范赫到邺阳不足一个月时身上的银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他又受人指点把闵芝长公主给参了,本以为这事用不了多少时日,却不想监察司一拖就是将近两个月,他闲在家中,兵马司自是不会给他发俸,又和闵芝长公主闹翻,她当然不愿再倒贴,于是他的日子越过越艰难起来,本就不善打理家务,更是那种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人,花钱无节制,还拉不下脸借钱,已经写信寄家中,让家中送钱来。

这之中,他不止一次上监察司询问,何时开审。

算他命不好,先是大御令郦灼华病了,而后又是咏宣爵娄韵溪遇刺受伤,接着是武安侯武青梅被前夫买凶刺杀,受伤,眼见着日子一天一天过,监察司没动静。

最终还是丰尧帝下旨让监察司中秋之前把案了了,别在中秋佳节时添堵。

离中秋佳节不到半月,郦灼华病已经好了,娄韵溪惊吓大于受伤,没有大碍,只有武青梅带着伤回监察司。

从太皇太后寿宴后,到监察司开审,足足两个月,让三司不住的指责监察司拖延。

“我要是想拖延,接着病上两三个月不是更好?”郦灼华不客气的直接怼回去,“三司这两个月也没少给我监察司找事,丢狗遭贼的事都往我监察司送,是怕我们查出点什么?怎么,这回的闵芝长公主的案子,各们要旁听吗?”

“这就不必了。”司马大人摇手,“毕竟是皇家的事,还是私下里解决就好。”

“是啊,怎么说闵芝长公主将来也是要嫁人的,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司空大人看似善解人意,实际上阴阳怪气。

“虽然闵芝长公主不是皇姓,却也是皇族之人,传出去对公主们的名声也不好,不为她自己也要为公主们的将来着想,还是私下里解决的好。”司徒大人接司空大人的话头说,将闵芝长公主先贬低,把过错全归于她,案子还没开审,她就有了三分过错。

“三司说笑了。”郦灼华皮笑肉不笑,“闵芝长公主同意公开审理,折子已经递到御前了。”

“她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司空大人眉头皱起,“她这样,往后让公主们郡主们怎么见人?”

“闵芝长公主这是要闹大?”司徒大人摸着花白的胡子,和蔼的说,“郦世卿去劝劝,这种有失名节的事……”

他还没说完,郦灼华发出一声冷笑,“名节?什么朝代了?司徒大人还当是戾帝时吗?女子沾衣露臂便是失节?怎么的,我这种订了亲,没成亲和未婚夫睡在一起的,就要沉塘了?”

北晋开放,却也有一段黑暗时期,历史上有位男权至上的帝王,对待女子极为苛刻,打着保护女子的名义,将女子困于后院,让女子无条件的顺从男子,女子几乎成了男子的私产,那一时期女子们地位很低,开明的世家为家中女儿,隐世不出,朝中被权臣把控,郦国公府在那个时期是第二次被废除,朝中无良臣,帝王荒诞,用元太傅元博奕的话来说,那时是北晋离灭国最近的一次,所幸戾帝的时期没有维持太久,被其弟推翻,废除了很多戾帝立下的律法。

到如今很多男人很向往那个时期,想要女子都顺从于他们。

“郦世卿,你明知道司徒大人不是那个意思。”司马大人叹口气,戾帝时代男人绝对的掌握权,确实很诱人,但他不能否认世卿们的优秀,只是世卿们的强大,让他有些不安。

“司徒大人无论什么心思,我不管,也不想管。”郦灼华接过下人送上的茶喝了口,将茶杯放在桌上,“我就问一句,三司可有想过兵马司范赫所参之事乃为污告?”

三司面面相觑,他们没想过,或者说,他们不想去想,对于他们这是个很好的打压闵芝长公主的机会。

“闵芝长公主贵为皇亲,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强抢民男?抢谁了?他范赫吗?”郦灼华咄咄逼人的问他们,“抢他了,还把人推荐入兵马司?”

“折子上说,闵芝长公主强抢入府的是一个少年,据说已经有将近十年之久了,范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为他出头。”司马大人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