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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晋的孩子们,从小最先学会的是保护自己,让他们知道如何避免来自原生家庭的伤害,受到伤害后要怎么做。

在郦灼华、十公主怀霖依翻看卷宗时,衙役送来一份状子,先交给衙门文书,衙门文书打开一目十行草草的看了个大概,立刻把状子双手递给她们二人。

“殿下,世卿,您二位先看看这份,这件挺急的,今儿日要是没个决断,恐怕往后就没法断了。”衙门文书将状子呈给二人。

十公主怀霖依将状子拿到手中,看了遍,没看明白,眉头皱起,“子告父母?告他们各自养外宅?请提刑衙门判他们和离?这谁家小子?敢干出这事?”

郦灼华从她手中把状子拿过来,看了遍,“让快班按这状子上所写去探查虚实,若属实,将一干人等带上大堂。”

“是。”衙门文书应是,下去吩咐。

“可以子告父母?”十公主怀霖依不解的问,“不会被反告忤逆不孝?”

“属实就不会。”郦灼华淡言,“状告人是陈家子,已满十二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你看这份。”她递给十公主怀霖依一张纸,“这个你眼熟吗?这可是白鹤书院出具的五年成绩单,证明这个孩子成绩优异,分得清事非,若是做假,别说开出这个单字的先生,整个白鹤书院都要受牵连,除非这个证明是假的。”

十公主怀霖依对着阳光将纸折起,看到上面叠交在一起的暗纹,给出结论,“这个证明是真的。”白鹤书院衡家有一些资助,虽然没什么实权,但东西的真假,她还是会分辨的,“你特别提到陈家子,是什么忠烈之后吗?”

“从龙之功的陈兴邦陈家,当年也是封了国公,后来陈兴邦故去后,陈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也一路从国公削到了县公,你知道咱国,无功无出会削权,但一般只会一代削一代长,像陈家这样一路削到县公的,真是少之又少。”郦灼华轻摇头,北晋国公的位置不低,等同于郡王,削的话会先是爵、侯、伯、城,最后是县,县再往下削就是平民了,算得是把爵位收回了。

北晋极少有能削到这个地步的。

“看样子,这陈家少爷还有点他先祖的秉性。”郦灼华看着陈家少爷开出的索要家产单子,勾起唇角。

父母双方土地各要两亩,纹银共三百两,家中旧宅一栋,幼弟跟他,他愿交赎银为家中妾室沈姨娘脱籍,与生父母,老不养死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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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柒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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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刑衙门大堂之上,郦灼华歪坐在太师椅上,小枝趴在桌案上,副案端坐着十公主怀霖依,手中执着杯茶细品着茶,堂下站着被告与苦主,看到这一番的景象,一时都愣住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郦灼华慵懒又漫不经心的问。

告状的陈家子还没开口,他的生母陈夫人童薇柔先哭哭泣泣的抢声说道,“大人!我也不知这孩子是被谁带坏的!竟然告我们夫妻!我自认没有什么亏待这孩子的地方!大人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是啊大人!兴哥儿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的了。”陈县公陈正德转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陈业兴,“兴哥儿子告父那可是忤逆不孝,你告诉父亲是谁怂恿你的?咱们是一家人,父亲不会迁怒于你和旺哥儿的。”

陈业兴垂着头不语,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愤恨,他怎么听不出来,这个男人用旺哥儿威胁他!

“陈县公,你家公子成绩不错,青纹书院甲班的学生,可是三月升入的?”郦灼华笑言问道。

“自然,我陈家的子孙自是好的。”陈县公陈正德话一出,一块惊堂书直击到他的额头,把他砸的头晕,他捂着额头诧异的看着她。

“好个慈父!”郦灼华怒言,“你儿六岁入青纹书院,天资过人,八岁转入白鹤书院!你这个当爹竟然不知!”

“是白鹤书院,兴哥儿今年三月升上的甲班,我家男人一时记错了,不是有意的!”童薇柔出言解释,转头还想说自家儿子几句。

十公主怀霖依开口道,“陈业兴是去年三月升入甲班,今年却晚了一个月来书院,陈夫人,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童薇柔哑口无言,她确实不知,或说,要是不她大儿子把她告了,她都快记不起她与陈家有两个儿子,生下小儿子后,她跟陈正德就各过各的了,她早就搬出了陈家。

“陈业兴,你说你为何今年晚去书院一个月?”郦灼华淡问。

陈业兴上前行礼,“学生年初雪天夜行,不慎将脚崴伤,开学时伤还没有好,在家中自学一个月,有百草堂的大夫为证。”他垂下眼,“另,父母外面各有家室,学生不愿耽误他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