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齐太婆看着床上,整个人睡到齐鄢峥怀里的郦灼华,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可听说了,昨天回来时,这丫头还是给峥小子甩脸子,好多人都觉得这婚事要吹,看这样子,可不是婚事要吹的意思!
人一进来,齐鄢峥就醒了,或者可以说,他担心郦灼华夜里再起变,几乎是没睡,再加上怀里是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表妹,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怀中人还不自知的蹭蹭,他只得默背兵法,转意注意。
这一宿,痛苦且甜蜜。
快点长大吧,我的桃桃。
甜蜜没多久,被自家奶奶虎着脸给赶走了。
郦灼华在人小声说话的声音中醒来,一醒就觉得全身酸软无力,非常的不舒服,嗓子也难受,没开口,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在屋里说话的是齐老夫人和郦善舟,齐老夫人说着发生的事。
“昨个夜里,你背着桃桃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起当年还住在邺阳时,你阿姐背着你回来的事,那天也是夜里,你俩回来时,都是一身的土,问你们,你们俩谁也不说,现在能和外婆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齐老夫人说的当年有快十年了,当时郦善舟身上还带着伤,但两人都是闭口不言。
郦善舟想了想,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人打了一架。”
“跟谁打的?”齐老夫人心里其实已经猜出个大概了,但还是想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事实。
“赵柏云。”他直接回答。
“怎么和他打起来了?他又骂你了?”齐老夫人也不知道赵侯府的这位大公子是怎么了,就是和她们家江儿不对盘,明里暗里的数落,“不对啊,他没少说难听的话,你都当他不存在,怎么偏那回跟人打起来了?”
“我知道我小时候脑子慢,反应也慢,别人说我笨我也认了。”郦善舟严肃的说,“但他不能咒我阿姐!不能骂我阿姐!”别人说他什么他都不在意,唯独不能说他阿姐!
“打赢了吗?”齐老夫人无奈的问,这小子啊!
“输了,还是让阿姐把我救了下来。”他垂着头说,当时五个十来岁的小子,他才五岁不到六岁,怎么可能打得过。
“我怎么记得赵家大小子给外放了?”齐老夫人疑惑,看向床上,对上郦灼华的眼。
“外婆,我饿了。”她哑着嗓子开口。
“你等等,锅里煲着汤,我给你去端。”齐老夫人没多想,直接跑了出去,别人的事,哪有自家孩子重要。
“江儿,你去看看峥哥,让他别打人了,休息休息。”她直接给一脸不安的郦善舟找事做。
“哎!我这就是去!”郦善舟也没多想直接出了门,领了他阿姐的令就去办。
郦灼华轻咳两声,“你先别问,先给我倒杯水。”她打断娄韵溪要问出的话,直接指指桌上的茶壶。
“刚才别人在你不指使,就等着用我。”娄韵溪抱怨归抱怨,还是给她倒了杯水,把人扶坐起来,将水杯递到她的手里,“我进屋好一会儿了,祖孙俩都没发现我,你一醒就发现了,是我存在感太微弱,还是思危你眼太尖?”
“回头你试试一直被人盯着,看你发现得了发现不了。”郦灼华喝完整杯水,将水杯随手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我就是想知道,当年,你是怎么把赵柏云给外放的,当年他号称是最年轻人的进士,虽然未入三甲,但以十四岁之龄考得进士之位,不是靠祖荫,当时也是一桩美谈,然而他却被外放了,你当年也不过七岁孩童,你可没有这样的本事。”这才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我是没有,但咱们老师有,少年得志,缺少磨练,大江淘砂,自是要去江中淘。”郦灼华唇角噙着笑,无所谓的说着。
“你连老师也算计?”娄韵溪想抚额。
“不是算计,只是提意。”她轻摇头,“赵柏云这最年轻的进士中有多少水份,你可能不知,但咱老师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赵家是皇后的母家,想借这么一个机会,树立赵家人才辈出的假象,更想从朝中从读书人中招揽门生,咱们老师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所以,我只是给了老师一个提意,只要赵柏云离开邺阳,青年才俊有的事,很快他就会被人淡忘,更何况,外放的官是出去容易回来难,五年内能回来都算是顺的。”更何况有她郦家坐中作梗,想回来更是难上加难。
“你这是图什么?”娄韵溪皱着眉问道。
“他当年快十四了,带人打我才五岁的弟,他多大的脸?我弟凭白让他骂了那么久,我弟就算反应慢些,又怎么了?退一万步讲,我弟就算真是个傻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说我弟善武,就算他真是个傻子,我这个当姐的愿意养,关他什么事!凭什么要让他欺负!不让他付出点什么,我枉为郦姓!我枉为人姐!”她的眼中有一股的狠劲!犹如昨夜一箭射穿狼眼的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