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异世界的语言,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虽然是句“脏话”。

不知过了多久,平稳的脚步突然顿住,他不解地抬头看向谢黎,然后顺着谢黎的视线看向身侧那个中年雌虫。

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雌虫,身上套着灰黑的破麻布,脸上、手臂、腿等露出来的部位都沾满泥土,脏兮兮的,看不到一寸干净的皮肤。

他长得不高,身体还有些佝偻,小心翼翼地往谢黎他们靠近小半步,见没有被驱赶,犹豫片刻后才哑声乞求道:“大人,求您允许我把孩子带走。”

“他胆子小,要是把他留在这里,他会很害怕的。”说着,那个矮瘦的雌虫缓缓将双臂伸出,让他们看到怀中瘦弱的小孩。

谢黎若无其事地伸手覆在小家伙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摁回怀里。

他看着矮瘦雌虫抱出来的干瘦如柴失去生命的小孩尸体,温声道:“当然可以。”

“谢谢!谢谢!谢谢!”

矮瘦雌虫温柔地抱住孩子,悲伤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明,泪水滑落脏污的脸颊,感激道:“虫神会保佑您的。”

谢黎的喉咙有些哽咽,他在矮瘦雌虫的眼中看到了每一个母亲对孩子天性的慈爱,以及从未见过的哀柔。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谢翎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为这个世界的苦难,也为他。

他这具身体融合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似乎也在无意识之中和谢翎产生了某种被称之为命运的牵绊。

谢翎暗中加入了反抗军,救出了阿尔温和乌年,还有很多这些出生就被钉死在奴隶墙上的雌虫。

他们继承了谢翎的意志,以及那颗悲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