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的冷风呼呼吹着,嘈杂的说话声传进来,反倒使得病房越发安静。

俞少宁失血过多,没多久也睡着了。

陆长川没听见声音回头,见人睡熟,起床帮他把病床放平,重新坐回床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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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的日子很是难熬,哪怕只是坐起抬手,都会撕扯到伤口。

偏偏在床上躺得久了,从骨头到肌肉都传达着抗议,催促着俞少宁起身活动活动,他有时候会忍不住侧身,然后因为压着伤口不得不再度平躺。

可他的伤口又不只是前面,后背处也有两道极深的刀痕,高温天一直平躺着,他总觉得后头的伤口在流脓。

以前觉得那些生病的人将脾气发在他人身上不可理喻,现在真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俞少宁的情绪也一日日暴躁起来,可让他也不想跟外公罗勉发脾气,只能忍着。

忍得久了,又觉得委屈,眼泪哗哗淌。

在又一次换药时,俞少宁没忍住问道:“我后面的伤口是不是恶化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 ”

罗勉看了他后面的伤口一眼,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没呢,可能是白天出汗了,所以有这种感觉,一会儿我给你擦擦身子好不好。”

“嗯。”俞少宁低低地应了声,靠在罗勉的肩膀上,眼睛有些酸涩,“勉哥,我好难受啊。”

不是疼,是难受。

从骨头里传出来的酸涩凝滞感让人十分烦躁,有时候俞少宁甚至想摔些什么东西发泄情绪。

罗勉心疼地抱着他,动作很轻地给人擦拭伤口,重新上药,再将绷带重新包裹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俞少宁的忍耐,他和外公都看在眼里,只是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