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眼皮又压了下来。
夏眠重新坠入梦乡。
从夏眠的房间出去,没开走廊上的灯,男人的身形藏入浓郁的黑暗里。
三楼主卧的阳台上,黑暗里亮起一点猩红的火光。
就算夏眠口口声声说不讨厌他抽的烟或雪茄,但只要能忍,他就尽量忍了。
毕竟更多更难熬的事,他也忍了下来。
深深地吸一口,闭上眼,苦涩的烟雾在肺腑里弥漫扩散。
小兔子想逃跑。
这是上辈子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和他结婚,是上辈子的夏眠所不敢奢望的夙愿,这辈子已经实现了,但是……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信,险些在那一刻溃堤,霎时间他仿佛回到了久远的孩童时期,面对疯狂的母亲。
几十年前的记忆早已褪色,那种失控的慌乱却栩栩如生。
翌日早晨。
夏眠起床,直奔一楼,找到那道矗立在窗边的身影,自然地打招呼:“陆先生,早。”
陆司异回身,温声问他:“早,睡得好么?”
夏眠见他今日仍旧眉清目朗,却无端有几分挥之不去的忧郁。柔软的白色窗帘在他身后轻轻拂动,翻着温柔的浪。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问:“您是在……”
走得近了,男人身上那股烟草香,淡而苦涩钻入他鼻腔。
夏眠悄悄耸几下鼻尖,浑然不知自己的小动作一五一十映在男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