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 蒋文昭朝李思淼几个暗递眼色, 朝左侧小宫门努了努嘴, 示意他们趁机闯宫。他则出声, 转移韩广的注意力,“韩千户, 非是我们不愿告诉你, 只因这件事情一来不敢说。二来,此事暂且不敢妄言, 我们入宫也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和担忧。其实, 要说风险, 能有什么风险呢?若皇上真的要追究, 今晚我们这么多朝廷命官挡在前面, 皇上哪里还会注意到你?”
其余人大多都跟他一个想法, 便都帮腔附和。
韩广身为禁内侍卫小头目,警觉性自然不低。只见他目光一睐,无声地冷冷笑了下,然后款步徐行,正好阻住了骆芳李思淼试图斜刺里冲进宫门的路,“事情可以商量,但各位大人还是不要乱来的好。我等都是粗人,若是一慌起来拔了刀,恐无意中伤了大人们的体面那就不好看了。”
他的手下都在门内窥看,韩广那话毕,手下便列队而出为他扬威。明晃晃的火把下,铁甲冷兵,一群官员吓得连连往后倒退。
杨问如今才知道朝中竟有这么多青年官员跟随臣寻,心中又嫉又恨,此时便趁机贬损道:“一群莽夫!”
这话一出,李思淼二人顿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不少人认为他俩的行为有损读书人的斯文,脸色不好看。两人尴尬地杵在垓心,亦觉得冤屈极了:“之前你们一个个不都嚷着要斩关而入的吗?怎么现在反又来怪起我们莽撞了?!”
韩广将挑事的蒋文昭深深看了眼,移开视线,冷冷道:“君王一怒,流血千里。诸位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动听的话谁不会说?哼,若是皇上问罪,你们是贬官流徙,本人却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担这干系,搞不好牵连妻儿老小,株连九族呀。”
众人缄默不语了。
场面胶着起来。
臣寻不担心皇帝不担心其他人,她只担心夏漪涟。
看事态被蒋文昭这么一挑衅,不止内部发生了分歧,韩广那边就差剑拔弩张了。
但是,臣寻也看出了韩广将手下调教得很,队伍不仅十分精神,且训练有素。能带出这样队伍的人,本身志存高远,桀骜不驯,是轻易不肯趋炎附势的。缺点估计就是好色了些,背不住妾室软磨硬泡才走了后。但在朝中遍地都是王党的情况,他却找上自己,而未走王振的门路,必然跟王党不两立。那么,此人应该是可以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