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君闻言, 大声称颂道:“爱卿对亡妻用情之深,着实可敬可叹呐。”然后就没了下文。
皇帝的心思显然有些复杂,因他若是真心褒扬她, 接着就该叫停廷臣们做媒保媒的举动了, 或是转移话题, 但就干巴巴说了那么一句话后就什么都不说了,立时叫殿中的气氛怪异起来, 以至于大臣们眉来眼去,暗暗传递讯息。
臣寻都瞧在了眼里, 但此时她完全没有心情去猜度君心。她努力凝神细听, 却始终未再听到夏漪涟说话了, 倒是左近有几道不大不小、恰够她听得见的嗤笑声钻入耳朵里。
应该是那些数日前向她打探过为何突然与肃王亲近起来的同僚,早前都听过她的借口——那时候臣寻曾说自己是因为看上了肃王府中一个丫头才厚颜上门攀交的。
然而此时她却当众卖弄深情,的确让人发笑。
不过这有什么稀奇的?男人三妻四妾, 朝秦暮楚不是很寻常吗?她现在正急需要尽快把自己其实是一个贪慕女色、喜新厌旧的普通世俗男人的形象立起来。
做京官数年, 年纪渐大, 未婚这件事给她带来的烦恼与日俱增, 连夏漪涟今晚也来“逼婚”她了。如果自己一直洁身自好,没点风月故事在身上, 必定引人好奇、探究, 从而带来更大的麻烦。但若是他人以为她其实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对她多了几分轻视, 那么必能将麻烦隔绝一大半。
是以, 听到同僚们的讥笑, 臣寻不以为耻, 泰然自若。
但这事又实在败兴。
或许是因她张口说的那话触霉头了, 因为又是“病”, 又是“殁”,又是“亡”的,好好一场宴乐,喜乐之事,是以新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众臣也都缄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