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 臣寻发现朝廷并未大张旗鼓地下发海捕文书捉拿辽王府的余孽, 甚至京中对此事都讳莫如深。为此她曾几次到刑部打探, 也曾向杨问旁敲侧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老辽王通敌叛国一事根本就是污蔑。
既是诬陷,便不宜大张旗鼓。反正老辽王和小世子已除,心腹大患不再,而辽王府也已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连辽王妃都葬身火海了,皇上就没必要为了堵天下百姓悠悠众口再对辽王府逃出去的余孽赶尽杀绝。当然,这其中肯定还有老太后在身后施压,以及上峰也可能误以为所有夏家人都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死了。加上皇上近来身体不适,未再过问辽王府的后事。总之,回来京城大半年,种种迹象表明,夏家这事儿应该是已经到此为止了,结束了,成了历史的尘埃,朝廷不会再追捕夏漪涟这条漏网之鱼。
肩上的责任不再,潜在的危险也没有了,两人之间已无阻隔,如果她不得不继续以男人面貌生活的话,正如当年夏漪涟早就道出的重点——她需要一个“妻子”来掩护她女人的身份。
而无疑,夏漪涟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而她,并不讨厌那个男人。
那便,就是他了。
对面屋檐下,夏漪涟正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子朝炉子里猛吹气,姿势有模有样,浑不在意衣袍被地上泥尘脏污。须臾,一团火光腾起,干柴便噼噼啪啪地烧将起来,声音动听悦耳。他爬起身,望着炉膛吁一口气。火光映在他的眼眸里,也变成了两团跳跃的火,明亮耀眼。
十指不沾阳春水,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辽东郡主竟然会生火做饭,臣寻着实惊讶无比。
也许有些人就有这种天分,看过别人怎么做,一眼便学会了,这可能就叫无师自通吧。
可,岂止?
自她交心后,他一改往日颓废模样,完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比如说,他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儿,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打理院子,甚至是做泥瓦匠,手到擒来般熟稔,贤惠得好似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