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挺平坦的胸脯,昂起秀美的下巴。
辽王妃却是一怔,望着他怔然良久,脸色渐渐变得灰败。
最后,她颓然一声长叹,“唉---”
扭开了眼,望着敞开的轩窗出了神。
“娘?”夏漪涟收起了嬉皮笑脸,起身,囫囵套上绣花鞋,将辽王妃扶坐在竹榻上,关切地问道:“娘,你突然叹什么气啊?”
辽王妃转过来的眼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哀哀看着心爱的儿子,语带哽咽:“我的儿,你……”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儿子的皓腕,一只手开始不停地抹泪,“你也说了你是辽东郡主,虽说将来这辽东三省仍将是你的封地,但是郡主是不可能成为未来的辽王爷的,除非当今皇上龙驭宾天,或可有转机……呸呸,不能说这样的话!”
“儿,娘亲跟你讲,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统统都收起来吧。皇上多疑,又爱听信谗言,这两年削藩的风声越来越紧。我们辽王府虽然一直没有异心,但是控制不住皇帝非要猜忌辽王府啊!你还小,大人之间的事情娘亲讲多了,估计你也听不懂。反正总之,天下人都知道---皇上他不喜欢辽东再出个辽王爷,以后你别再把你是‘未来的辽王爷’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了,你只能说你是辽东郡主,知道么?”
夏漪涟听得目中的光彩渐渐黯淡,情绪低落。
辽王妃见状,心中虽痛,可仍旧不得不再度啰嗦道:“咱们一家子现今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给夏家留一个根。为了保你,你爹和弟弟长年待在边关,前有狼后有虎,凶险万分。我每日为他们提心吊胆,就算天天求神拜佛还沐浴斋戒,仍旧不能安心,我总是担心哪天他们父子就……儿子,你始终要铭记着,好好做个郡主,做个女人,谨守本分。你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辽王府上下四千三百号人口的身家性命全都维系在你一人身上的!”
“……”夏漪涟慢慢垂下了脑袋。
没有人想要肩挑这么大的责任吧。
这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母子俩正相对无言,辽王妃身边的心腹、辽王府的总管---大丫头红线进屋来请示:“郡主的十九岁生辰宴,还是照往年模样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