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菡透着风吹起来的帘帐,瞧见了裴淮的背影。
虽看不到对方的脸,却也能想象出他此时的表情。
定是微微蹙着眉,却有条不紊的赶着马儿。
似乎是早有预料般,镇上流民袭击的消息一散开,裴淮便指挥起一家子人拿起包袱,直接便往门外买了许多天也没用上的马车里一扔。
旁人还尖叫着往家里清点盘缠的时候,裴家人已经踏上了北上的路。
裴淮说这群难民是从更南边来的,那等地方本就活着艰难,加上近些日子朝廷屡屡加收的赋税,暴动只是迟早的事。
季菡细细数了数所有的包袱,除了厚实的被褥衣物,还有各样干粮,就连水袋也提前备了好几个。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季菡从马车下方拿起一个匣子来,表情略有些沉重。
这里面放的是匕首,裴淮说了,若真到不得已的时候,只能放手厮杀一搏了。
季菡打开匣子,边上人一看里头的东西,也都噤声严肃起来。
“除了霖哥儿,咱们一人藏一把。”
气氛略有些沉重,望着周边不知尽头的草野小道,大家只能尽量坐得更近些,努力汲取些微不足道的温暖。
到第四日,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了,好在眼下就快要到最近的溪州,听裴淮讲,溪州驻守的主将是位颇有本事的,守备尤为森严,等到入了城便没事了。
去溪州的道路慢慢从小道变成了大道,因着要入城门,这也是必经的地方。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季菡每隔几下就要撩开帘帐看看外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