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开始无端咳嗽,也说不上像是染了风寒,肺和喉咙难受,便这么咳了好几天,只觉得身心俱疲,恨不得死了算了。
季菡先前在岭南一代走访风土人情时,曾经听老人家说过一个土办法,或许可解瘴气。
那便是随处可见的柳枝。
好在柳树这种植物,并不挑生长的时间,虽还未到春日,却仍开放着。
季菡看了看队伍里的人。
从北方而来的,大多都受了瘴气的毒害。那些差役却不同,他们在南方是待惯了的,早就适宜了这的环境,和没事人一样。
裴家人也不例外,老太太这几夜难受的连连直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霖哥儿被孙氏日夜守着不准抓挠,又用外袍捂住口鼻,倒要好上一些,裴语嫣则都没力气和季菡拌嘴了,瘦了一大圈。
反应最严重的,还是孙氏。
她生产时便身子不好,一年到头总会染个风寒磋磨几月,奔波数日,不仅咳嗽不止,过敏的症状还引到了脸上。
裴淮身上旧伤未愈,日日夜夜照顾着家人们,看见孙氏这番模样,强行将霖哥儿抱了去,让她好好休息。
这几天季菡又从他身上闻到了血腥味,想来是伤口感染了。
季菡叹了口气,虽说自己和他们无亲无故的,但若是让她就这么看着人一个个死去,心中到底不是滋味。
到了夜里,差役们刚好在种了柳树的岸边落脚。
“霖哥儿,你过来。”
季菡对着霖哥儿招了招手,小孩立马乖乖的凑了上来。
“嫂嫂。”
被这声嫂嫂一雷,她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待反应过来,季菡敲了敲霖哥儿的脑袋瓜:“都跟你说了别叫嫂嫂,要唤季菡姐姐,怎么就记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