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过去。
时归眼睫颤动,指尖一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近子时,屋里屋外一片寂静,房间内只点了一支蜡烛,还放在远处的桌子上,使榻边一片昏暗。
也多亏了光线不强,时归才能彻底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床边抚额小憩的人。
——阿爹一定担心坏了。
哪怕依旧看不清阿爹面容,时归还是第一时间有了这个念头,实在没忍住,将手覆到了阿爹膝上。
可她低估了时序的警戒性。
只在她的掌心碰到阿爹膝盖的那一瞬间,时序就猛地睁开眼睛,眸光凌厉,唰一下子就看了过来。
时归愣了一下,旋即绽开一个笑容,唇角微颤:“我就知道,阿爹肯定会来救我的。”
此话一出,时序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哽咽道:“是爹不好,是爹没本事,竟让阿归在京城里遭人陷害,后面又是过了这么多天才找来。”
“都怪爹的疏忽,才叫阿归受苦了……”
他自见了女儿后,就一直没从医馆离开,便是听时一他们提了一句,说主谋和帮凶全被逮捕了,他也没有心情过问,自然也不清楚时归这阵子经历了什么。
可依他的认知,既是拐来的姑娘,又被卖进了花楼,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
可怜他的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何曾吃过这样大的苦头,后面更是为了自保,不得不吃下花生起疹。
时序努力辨别着女儿手腕上的颜色,想碰又不敢碰,半天只憋出一句:“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