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时归就跪坐到他旁边,用身子抵在座位一侧,这样便是马车颠簸,也能避免阿爹摔下来了。

不等时序在说什么,稚嫩的掌心就落在他胸口。

时归轻轻拍了两下,连声音也不觉放低:“阿爹睡吧,寝安。”

“……寝安。”

时序说没休息好,并非是诱哄小孩的话。

自从出了京城,赶路的士兵少有歇息的时间,他们这些统领的官员,当然也没有休息的机会。

十几天下来,时序只在马上闭眼小憩过几回,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足十个时辰。

不只是他,便是如太子之尊,这一路也一直守在马上,连日所付出的辛苦,并不比他少。

直到今日,眼看队伍进入了平缓地带,周璟承主动提出:“公公去后面的马车歇一歇吧。”

时归跟在后面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朝中无人知晓,但同行的人,总有会注意到的。

寻常兵卒或许不会多想,但太子这边,还是提前过个明路为好,故而周璟承早就知道后面有马车跟着。

时序正想拒绝,就听周璟承又说:“等公公休息好了,孤也寻个地方睡上两个时辰,这样你我二人轮换着,也省得路上出现差错。”

话已至此,时序才没有再拒绝。

躺在狭小冷硬的座位上,时序本以为要好一会儿才能睡着,且他睡眠浅,可能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颠簸,就会被惊醒,当不得多少休憩。

然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再睁眼,外面的日头已经在西斜,粗略估计,他至少是睡了三个时辰。

看到阿爹清醒,时归忙凑过去。